说完，老人从椅子上纵跃而下，身手甚是敏捷，他再次看了看张海。

“年轻人，你很善良，可惜老夫琐事缠身，不能与你长聊，不过你我有缘，日后定能再次相见，另外，蔚蓝小区的事情，我会让小赵帮你掩盖，只不过你警察的身份可能会被取消。”

“至于碎尸案的调查你可以继续，但是你要帮老夫带一句话给你体内的他。”

“老先生请讲，我一定转达。”

老人转过身，淡淡地说道：

“血污下的真相，不一定是真的，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

张海细细地品味着老人的这句话，他没有经历过十五年前的碎尸案，可能感触并不是很深，但他还是将这句话深深记下，也许这句话对于体内正在沉睡的赵峰而言很重要。

“张海，你可以走了。”

就在老人走后，一位警察在审讯室门口朝着张海叫道。

张海缓缓站起了身子，走出了审讯室的大门，刚刚转身，却撞到了一个人。

眼前的人装扮很奇怪，看上去年龄不大，穿着一身黑色卫衣，两只手踹在兜里，斜靠在墙边，脸部隐藏在卫衣帽的阴影中，身后用白布绑着一件差不多跟他身高齐高的东西，而且从外形上来看，好像是一口棺材？

“抱歉，我没看见你。”

“这是家师给你的信。”

没有理会张海的道歉，神秘的年轻人从兜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张海，整个动作干净流畅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他应该跟赵峰很合的来。”

望着渐渐远去的青年，张海一边想着，一边拆开信封，信上的内容不长，大概的意思就是让张海调查碎尸案小心一点，多多提防鬼眼组织的人，另外如果张海丢了工作没有去处，可以先去西城的白夜侦探事务所待一段时间，信封的最后还附有一张推荐信，落款为矶山。

从信上的口吻和说的话，张海确认了这封信正是刚刚那位老人所留下来的。

“矶山。”

他默默地将这个名字记在心底。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如老人所说，张海被免去了职务，蔚蓝小区的事情也没有人再提，甚至连当初在场的警察和老李都缄口莫言，在被免职的那一天，全局上下，只有老李请假与张海在外面的地摊小吃好好地聚了一番，双方互道保重后也分道扬镳了。

在丢失工作的这段日子里，本想趁这段时间在家好好休息的张海也没能如愿，因为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他貌似忘记了一个挺重要的“人”。

“大哥哥，我哥哥多久能醒来？”

赵嫣然可怜兮兮地揪着张海的袖口，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充盈着水汽，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出来。

像上面的情景，张海到现在已经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了，自打蔚蓝小区事件发生后，没有在张海身上察觉到赵峰气息的赵嫣然隔三差五地就要去“骚扰”张海一波，最开始的时候，看着赵嫣然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张海还是有一点心痛，但久而久之，张海的内心是崩溃的。

张海吃饭时。

“大哥哥，我哥多久能醒来？”

“不知道哦”。

张海发呆时。

“大哥哥，我哥多久能醒来？”

“不知道”。

张海睡觉时，一道小小的身影爬上了床，用一只小手将熟睡中的张海眼皮活生生地撑开。

“大哥哥，我哥多久能醒来？”

被惊醒的张海只能张着充满血丝的眼睛无奈的大声吼道：

“我不知道！麻烦你下去！”

“哦。”

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一样，赵嫣然笨手笨脚地爬下了床，在退出房间的时候还对张海做了一个鬼脸。

看着赵嫣然那俏皮的模样，张海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能扯过被子蒙住头继续睡觉。

本以为吼了她，会让她稍微安静一段时间，可张海明显低估了赵嫣然的毅力。

就在第二天张海洗澡的时候，浴室门被悄悄地推开了一条缝，紧接着一个可爱的小脑袋凑了进来。

“大哥哥，我哥醒来没？”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正在洗头的张海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滚，你给我出去！”

心态彻底崩溃，匆匆冲了两下水，裹着浴巾张海就出来了，他打算好好地跟家里这位“小魔鬼”谈谈，不然可能等不到赵峰醒来，自己就先猝死了。

“嫣然，你过来一下。”

张海端来了一个板凳坐了下来，宛如一个家长似的对着正在客厅看动画片的赵嫣然说道。

“怎么了，大哥哥？”

赵嫣然蹦蹦跳跳地走到了张海的面前，貌似将刚刚的事情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我问你，你来我家几天了？”

赵嫣然伸出小手，一脸认真地板着小指头，然后对着张海笑嘻嘻地说道：

“八天啦！”

“那么你问了我多少句……”

“主人，来电话了，主人，来电话了。”

张海正打算好好对赵嫣然进行一番说教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