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边一排排刑具,全部都罗列的十分整齐。
不过这些刑具可都不是新的,上面都有斑驳的血痕,显然已经使用了好多次。
月影搬了椅子过来,褚师潼不紧不慢的走进了地牢里。
看到褚师潼,几乎所有官员都愣住了。
“柒王殿下?!”
吴文昌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柒王殿下,你......这些都是你的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褚师潼稳稳坐在椅子上,月影端来了早就泡好的茉莉花茶,茉莉茶的香气和热气在又冷又湿的地牢里仿佛变成了一束温暖的光,让早已又冷又困的他们可望而不可及。
褚师潼没有回答,只是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
有个县令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早就冻得开始发抖了,因为外边下雨,地牢变得又湿又冷。
“柒王殿下!我可从来没有惹过你,冤有头债有主,你把我绑进来是什么意思?”
褚师潼放下茶杯,微微蹙眉。
月影的脸色瞬间变冷,她快步走近那县令面前,从背后抽出长刀对着他的脖子狠狠一刀刺了下去!
“啊啊啊啊——”
男人痛苦的哭喊撕心裂肺,脖子里喷出的鲜血猩红燥热。
吓得周围的官员全都发抖起来,心里脆弱些的忍不住哭着大喊起来。
“柒王殿下饶命啊——”
褚师潼摆了摆手,月影这才收刀站到了一旁。
尽管周围的官员们都被吓得屁滚尿流,但吴文昌毕竟是荆州巡抚,好歹见过一些大世面,他忍住心里的恐慌,隐隐猜到了褚师潼这般把他们带到这里的原因。
还有什么原因?
司景离为了什么而来,原因不就是什么?
吴文昌打死也没想到,褚师御表面派了个烦人精来,暗地里居然还派了褚师潼过来。
一时间,吴文昌竟猜不到褚师潼已经调查到什么地步了。
褚师潼抬眸,月影立刻呵斥一声。
“都闭嘴!听殿下说话!”
一嗓子吼的众人都闭上了嘴,谁也没想到昨夜还娇笑着跟他们喝酒的女子,今日就变成了这副恍若夜叉一般的吓人嘴脸。
褚师潼道:“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本王都已经查清楚了,过来见见,是因为有别的事想问。”
几个胆小的官员吓得表情都无法控制了,赶紧小声问道:“巡抚大人,怎么办啊!”
吴文昌硬着头皮冷笑,“不知柒王殿下调查清楚了什么?竟敢直接对我们荆州所有官员下手,难道在柒王殿下心里,没有任何证据只凭猜测就可以随便抓人进地牢吗?”
褚师潼轻笑:“我不需要任何证据,我知道是你做的就可以了。”
她招了招一旁的暗卫,道:“把认罪状拿过来,让他们每个人都按手印。”
吴文昌急了,“我有何罪?!你凭什么没有证据直接给我定罪?!”
“凭你现在在我手上。”褚师潼道:“不肯画押的直接杀了,死后再按上,出去了就说畏罪自杀。”
听到褚师潼这话,原本还想反抗的官员各个都老实了。
月影带着暗卫让他们每个人按了手印,可到了吴文昌这里,他看了认罪状一眼,道:“贪污税收十八万万两?你疯了吗?这事本官根本没有做过!”
“你做没做过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罪你要认。”
褚师潼命暗卫调查了钱庄的流动钱数,一路追查追到了不少的地下银钱储备庄,预估里面的银钱最少也要有二十万万两白银。
褚师潼有点不敢信,上辈子褚师枫难道就贪了两万万两?
思虑一番之后,褚师潼也觉得十八万万两这个数正合适,还是决定按上辈子那样上报。
“我不认!”吴文昌疯了似的大吼,“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十八万万两!我倒要看看我死了之后你去哪里弄来这十八万万两!”
褚师潼冷嗤一声,仰头垂眸的望着他,好似看着什么不入流的蝼蚁。
“你的钱在哪里,我都知道了。”
刚才还一副英勇就义模样的吴文昌当场一愣,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目光慌乱的沉淀不到几秒,语气急促道:“我不信!你别想诈我!”
“你爱信不信,不就是刘泽山吗?”褚师潼微微笑道:“我下一个抓的就是他。”
听到“刘泽山”这个名字,吴文昌的眼睛瞪得极大,眼白上都已经布满了血丝,气的整张脸都是红的。
“你!你怎么可能知道的?!”
褚师潼看到吴文昌后边的胖子正想着偷偷摸摸把绳子解开,便随手指了指那个胖子,道:“他告诉我的。”
那胖子的动作也戛然而止,一脸懵逼的抬起头。
当他察觉到来自吴文昌的滔天怒火,额头上的汗都要流下来了,慌忙解释。
“不是我说的!跟我没关系啊!”
吴文昌被绑住了胳膊,但坐在地上并不影响他发了狠的用脑袋狠狠朝着那个胖子的头上撞去!
胖子猝不及防的跟他的头撞到一起,只听地牢里一声闷响,两人的脑袋瞬间就见了血。
吴文昌下手太狠,胖子一下就被撞懵了,直接倒了下去。
就算他倒下了,吴文昌还像不解气似的对着他的脸用脑袋狠狠的往下砸。
周围的官员都吓坏了 ,连忙开口求情。
“柒王殿下饶命啊,这件事跟我没关系啊!我平日跟巡抚大人一点儿也不熟!”
“柒王殿下,这钱都是巡抚大人贪的,跟我们没关系啊!”
听着他们杂七杂八的给自己开脱。
褚师潼拿出一摞信纸,慢条斯理的念了起来。
“松阳县令王伟业,元初十七年上位,第一年四月,因王家投毒案件受贿三百两白银,判下毒者无罪,六月,受贿五十两,给侮辱良家女子的市井混混判无罪,七月,以县令名义霸占张家良田五亩,八月卖县令府文官,一个官职一百五十两纹银......”
褚师潼随口念了几个人的事迹,这才让他们的心瞬间冰凉。
这好多年前的事,褚师潼不仅知道,就连收了多少钱,什么案子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褚师潼把一摞厚厚的纸随手扔到地上,脸上的表情也带了些许的不耐烦。
“你们以为,这种事很难调查吗?”褚师潼道:“只要你们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线索,就算是把线索全部处理干净,可还是会留下痕迹。”
连吴文昌这下都无言以对了。
“月影,把其余人都带去隔壁的地牢,有不听话的直接杀了,反正钱到了,罪认了,人死活都没关系。”
“是。”
月影带了两个暗卫,把其他人拖去了隔壁的牢房。
而褚师潼面前,只剩下了吴文昌一个人。
吴文昌满脸的血,淋上了鲜血的眼睛,带着恨意死死盯着褚师潼。
褚师潼翘着二郎腿,笑道:“巡抚大人知道为什么本王独独把你留下吗?”
吴文昌咬牙切齿道,“你都已经知道钱在哪里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褚师潼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满足于这样,道:“这很简单,我想问你的是别的事。”
“什么事?”吴文昌冷笑。“我按了认罪状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你以为你问我我就会告诉你?”
“你虽然是个死人,可别人不是。”
褚师潼道:“你有夫人,有妾室,有孩子,还有年近七十的老母亲,奥,差点忘了,你好像还有个刚出生不到两个月的亲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