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师潼低声道:“皇兄,我可没你那样的恶趣味。”
“你若不想看,为兄这就让他滚。”
“倒也不必如此。”
似乎在褚师枫眼里,陆九裳这般地位的人,跟条狗没什么区别。
上辈子褚师潼只是单纯的见过几次陆九裳,因为两人之间的身份差别,也没有说话认识的机会,如今陆九裳投靠褚师枫,倒阴差阳错的连带上了几分的关系。
陆九裳匆匆朝着两人跑来,这也是褚师潼第一次认真的看见陆九裳的模样。
长相倒也是难得的俊美,只是与荣王府世子相比差的太多。眉眼间有几分跟荣王相似,或许更多的继承了母亲的长相,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钰王殿下,柒王殿下。”
陆九裳行了个礼,褚师枫随意点了点头。
他起身后,十分自然的问道:“下官这里好不容易得到了两坛来自南召的鹿茸酒,不知两位王爷可有兴趣尝一尝?”
尝酒不过是个借口,陆九裳这意思,很明显是有其他话要说。
褚师潼识趣的说:“不巧,本王府里还有事,或许皇兄有空。”
褚师枫挑眉,语气有些许不悦:“怎么有事?不是说好了去我府上?”
褚师潼无奈,递给他一个眼神。
她也不是很想掺和褚师枫手下之事,如今这个情形,掺和越多,对自己越不利。
明年江州杀人案就要被报上来了,临近年关,褚师潼觉得或许可以适当疏远一下,也不用多疏远,只要褚师枫跟手下人商量事的时候,她本人不在就可以了。
褚师枫察觉出来褚师潼想避嫌,毫不在意的说:“无碍,本王有什么事是小七听不得的。”
他拉着褚师潼的胳膊就往外走,连个眼神都没落在陆九裳身上,好像是打发人似的,随口说了句。
“你若有意,一会儿自己带着酒去本王府上吧。”
陆九裳被褚师枫如此无视,态度依旧良好,即便两人已经只留背影,也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下官晓得,恭送钰王殿下,柒王殿下。”
......
乘着褚师枫的马车一路到了钰王府。
殿内。
褚师潼懒懒躺在摇椅上打哈欠,把昨日自己打探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听完了褚师绚对未来王妃的要求,褚师枫也陷入了沉默。
“褚师绚真是这么说的?”
“那可不。”褚师潼随手拿起火炉上的栗子,一边剥壳一边说:“我是觉得或许京城没有这样的女子,也或许这些标准不过是他随口敷衍我的罢了。”
褚师枫想了很久,说:“这样的女子......也并非没有,若是要找的话,怕是要费些功夫。”
“我倒觉得皇兄不必往这方面浪费时间,大皇兄可能心里有人也不一定。”
褚师潼说出了褚师绚院子里梨树上有刻字的事,她没看到,越说到后边,褚师枫的脸色越阴沉。
“你说的可是真的?他真的说那字是和心上人一起刻的?”
褚师枫忽然严肃的语气,让褚师潼也隐隐察觉了什么。
“他最开始承认了,后来又自己否认了,过了一会儿告诉我「是也不是」,我才想可能他与那女子的感情并不稳定,或许他心里是爱慕那女子的,可今时非同往日,他自己也知道和那女子的关系存在于「是也不是」之中。”
褚师枫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沉沉的笑了起来。
褚师潼正吃着栗子的嘴都停止了动作,有些懵的看着好像忽然发疯似的褚师枫。
褚师枫的笑声愈发无法克制,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亦或者是因此抓住了褚师绚的什么把柄一般。
褚师潼可没见他这样高兴过。
“皇兄,你干嘛这么吓人。”褚师潼抱着个橘子挪了挪身子,离褚师枫远了一些。
褚师枫这才停下,眼中带着某种阴鸷又畅快的狠辣,上前一把按住褚师潼的肩膀,道:“还得是小七!这个情报对于本王来说十分重要,不出意外,本王已经有了十成十的把握!”
褚师潼震惊了一秒,按捺不住的问:“什么什么?皇兄你知道了什么?”
十成十的把握?
这可能性未免太高。
但褚师枫神色中胜券在握的感觉完全不像是装的,那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
“你快告诉我呀。”
褚师枫迟迟不说,给褚师潼急的都快不行了。
“你是不是知道大皇兄心悦的人是谁?还是说你知道那树上的字是他跟谁刻下的?”
褚师枫忍不住又笑了两声,这才拍了拍褚师潼的头,笑容里是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小七,不是我想故意瞒你,只是这件事我还没办法告诉你,等有朝一日褚师绚不在了,我一定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你。”
褚师潼感觉晦气死了。
“皇兄还是别说了,说话说一半真难受,就算他日皇兄想告诉我,我也不想听了。”
“不要生气,来吃个栗子。”
褚师枫递了几个栗子到褚师潼手上。
褚师潼接过,看了看这几个栗子。
“这栗子是不是换品种了,刚才我吃了一个,壳硬的很,根本打不开,还是硬用牙咬开的。”
“是换了,据说是从南召那边过来的,比之前的香甜,就是壳厚一点,不过有专门开壳的刀子,就在桌上呢。”
褚师潼转头一看,还真有一把精致的小刀子,跟其他的刀不一样,这把刀的刀刃很短,且很厚,把手很长,十分好用力。
褚师潼拿了刀子对着栗子划了几刀,壳没打开,一个没注意,手指还被划伤了一刀。
她下意识扔了刀,赶紧按住了那根手指,但鲜血已经从指腹流了出来。
褚师枫见此,有些没好气的说:“怎么那么笨,开个栗子都能被刀划伤。”
刀口有点深,不是褚师潼不注意,因为那栗子的壳是圆的,打开需要巧劲,褚师潼第一次尝试,刀刃没打开,倒是一个打滑割伤了手指。
“皇兄别说我了,我还在流血呢,你快些让人拿药来。”
褚师枫吩咐下人拿了药箱来,等拿来的时候,整个捂血的丝巾都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褚师枫沉着脸骂道:“一群废物东西,拿个药箱这么慢!”
府里的人似乎是被吓唬惯了,一听到褚师枫嚷声就立刻跪地认罪。
褚师潼忍不住自己伸手去拿药箱。
褚师枫先她一步拿过了药箱,从里面拿出了止血的药粉和纱布。
看着褚师枫似乎要亲自给自己上药,褚师潼有些不太放心。
“皇兄,不然让下人来吧。”
“那群废物还能比本王包扎的好吗?”褚师枫一副不讲理的样子。
褚师潼也懒得说了,伸着手让他包扎。
褚师枫用湿布擦干净的伤口,撒上药粉之后缠上了纱布。
褚师潼看着丑陋的包扎痕迹,嫌弃的说:“皇兄,你这手艺不行啊,包的这么丑。”
褚师枫冷笑一声,偷偷使坏,用力的拉了一下绷带。
十指连心,疼的褚师潼生理性的眼泪瞬间就控制不住的湿润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