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硬着头皮笑着说:“大皇兄,父皇和皇后娘娘提这件事提了好几年了,为此让父皇和皇后娘娘一直担忧怕是不妥呀。”
褚师枫也跟着说:“是啊,五皇兄娶了王妃,臣弟也有两位侧妃,目前就大皇兄和三皇兄未曾娶妻纳妾了,若是大皇兄执意不娶,怕是被百姓们听去,还以为臣弟和五皇兄长幼不分,有不敬之心呢。”
褚师绚站在原地,腰杆笔直,如雪白衣衬得他犹如雪中傲然屹立的挺拔墨竹。
他没有理会褚师枫的话,问褚师潼:“小七也想看为兄娶妻?”
冷静又锐利的语言中,气场已经强迫到殿内众人无一敢在此时插话。
褚师潼箭在弦上,不得不跟着说下去。
“小七只是好奇,大皇兄这样优秀的人,要娶个什么样儿的王妃才配得上。”
褚师绚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去,继续沉默着。
褚师御道:“就这样定了吧,枫儿说的对,若是你明年二十四了还不娶,免得被旁人听去了说朕的皇子们长幼不分。”
“儿臣...遵旨。”
褚师绚行了个礼就回席了,原本身上那种悠闲的感觉消失的无影无踪,阴沉的压抑让人感觉窒息。
褚师潼松了口气,被人当枪使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褚师绚成不成亲跟她有什么关系,不成亲更好,省的娶个家世庞大的女子,自己更难以对付。
刚才褚师枫对她使眼色的时候,褚师潼要不是不好说话,简直都想问问褚师枫是不是疯了。
“七皇兄,大皇兄好像不开心。”褚师朝露说。
“那你去哄他开心吧。”褚师潼道:“绵绵这样可爱,大皇兄一见到肯定开心。”
褚师朝露又被褚师潼骗走了。
接下来的拜年流程是按着顺序走的,直到轮到了褚师潼。
她如众人一般,上前行礼。
在拜年之前,率先问了一句。
“父皇,儿臣今日未见母妃来宴会,可是母妃有什么事耽搁了?”
褚师御扫了皇后一眼,皇后立刻笑着说:“是本宫忘记了,云妃昨晚就命人来跟本宫告了病假,听说是受了凉,头脑昏沉,来不了了。”
褚师潼没想到褚师御还早就让皇后想好了借口。
她只好装作担忧的模样,问:“母妃病了?那儿臣可否请求父皇开恩,宴会之后去露华宫看望母妃一趟,也好尽一尽儿臣的本分。”
褚师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伪装的感觉。
“你病还没好,你母妃又病了,若是过了病气给你,你这些日子的休养岂非都白费了,你就安生回府里养病吧,等云妃好了,朕再让你去探望。”
“多谢父皇。”
褚师潼真是没想到,褚师御竟然还想把这件事往后拖。
或许是想等着年后再报丧,也或许是有什么事情没查明白,所以一直秘不发丧。
后面的年夜宴跟往年也没什么区别了,只是这次云想容不在罢了。
......
夜半。
褚师潼被褚师枫灌了不少酒,乘着马车回去的时候还有些头晕。
回府之后沐浴完就滚到床上睡觉。
年后连着七日不用上朝,但明日还要去开元寺祈福,若是没精神,怕是小世子又要闹腾。
窗外的冷风吹进殿中,殿内安静无比,未曾有夜灯亮着。
也不知过去多久,门悄无声息的被打开,一个身影钻进了屋里。
后面还跟随碧水压低的声音。
“世子殿下,我们殿下已经睡了。”
司景离扫了一眼床上那个已经入睡的身影,嘘声道:“本世子知道,若是吵醒了褚师潼,本世子要你好看。”
褚师潼睡着睡着就感觉自己热的要死。
好像被关在了火炉里似的,手随意的想扯开被子,冷不丁感觉到自己身旁有个人,她瞬间从睡梦中惊醒。
淡淡的月光下,她依稀看清了在她身旁已经睡着了的司景离。
褚师潼总算是放心了一些。
但今天大年三十,荣王府肯定热闹非凡,司景离为何大半夜突然来了自己这里?
分明两人明日就能见面了。
思来想去,褚师潼还是觉得不吵醒他,起身蹑手蹑脚走出屋中,把如霜叫了出来。
如霜从房顶上跳下来,对褚师潼行礼。
“殿下。”
褚师潼还有些困,不想废话,直接问:“世子怎么来了?”
“今年荣王府的年夜,荣王并未参加,他在侧院里陪着陆九裳过年。”
褚师潼的困意里添上几许的恼火。
荣王在府里连装都不装了是吧。
如霜说:“世子殿下和其余王府妾室等了许久,荣王都未曾出现,世子殿下再三请了人去叫,荣王才派人传信说今年不来主殿过年夜了,其余的妾室和庶子都去了侧院,只有世子殿下没去......世子殿下回房间之后一个人坐了很久,直到刚才才偷着出府找殿下。”
荣王当真是一点脸也不给司景离了。
估计是猜出陆九裳无辜被掌嘴之事跟他有关,怎么说陆九裳都是个文人,还能写字。
没准儿是写了在钰王府被罚的经过。
褚师潼和司景离走的如此之近,突然开口跟陆九裳起争执,让褚师枫掌了他的嘴,荣王肯定猜出来是褚师潼在给司景离报仇了。
这才大过年的非要在侧院里过,司景离心气这般高,必定不会跟一群庶子妾室去侧院里过年。
这样一想,实际上也就想明白了。
司景离和褚师潼走这样近,褚师潼又深得褚师枫喜爱。
而陆九裳的第一靠山选择的也是褚师枫。
这样一来,要么留司景离,弃陆九裳。要么留陆九裳,除褚师潼和司景离,两者不可能都选,都选的话身份大白那一日荣王一个也留不住。
“看来,他也快对我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