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略微挑眉,“前几天你们可不是这样的,怎么会突然想起还有我这个大嫂呢?”
说着,目光转向谢菱,“菱儿,去给我倒杯水来。”
水来后,裴氏就这么冷冷淡淡的坐着,时不时浮一下茶盏,一句话不说。
空气一瞬间紧绷,像是拉满的弦,气氛凝滞。
谢菱在一旁感叹,裴氏真不愧是百年世家出来的嫡长女,拿捏人心一套一套的。
就这么端坐着,简单喝着水,愣是把顾家几兄弟闹得是宛若火烧,坐立不安。
过了小半晌,顾家旁支败下阵来。
顾大郎上前一步,“是我们对不住大嫂。”
顾三郎接话,“大嫂,可顾家旁支都因顾危流放,任谁这样都有怨言啊。”
裴氏本意也只是敲打一下,并没有想把关系闹僵。
顾危若是一直不醒,大房一堆妇孺小孩,又有财物,还得依靠旁支。
顾家旁支虽各有各的算计,但至少坦荡,不像二房一样是纯粹的恶人。
至于顾家旁支为何突然示好,徐行之前脚来道谢,他们后脚就来了,裴氏还有什么不理解的?
肯定是旁支的人知道菱儿会医术了。
不动声色望了一眼立在一旁的谢菱,裴氏心里叹了一口气,想着顾家真是欠谢菱太多了。
面上如沐春风般笑道:“我也没有怪你们,在顾危醒来前,还得靠各位兄弟妯娌扶持呢。”
顾家三兄弟心中的弦这才松开,长舒一口气。
他们都不约而同想着,即便大房新媳妇不会医术,也绝不能和大房做对!
裴氏这女人,太可怕了!
一阵干巴巴的寒暄过后,几兄弟放下给大房的礼打算离开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笑声。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
顾二媳妇笑着走进来:“怎么,都来大房做客都不喊我?”
走到房屋中间,又捂嘴笑道:“自从我家那个死后啊,真是什么事情都不喊我们二房,不知道还以为顾家旁支没有这二郎呢。二郎啊,你且睁开眼看看,你这些兄弟,是怎么对待我们孤儿寡母的。”
顾大郎想把她拉走,又怕拉拉扯扯惹人笑话,怒道:“吴氏,你说什么呢!”
这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李老太太不让三郎喊顾二媳妇去,是想到去大房不好空手去,必得送礼。
顾二媳妇孤儿寡母的,本就无多少银钱,索性不喊她们去,反正有顾家三兄弟在,也代表了顾家旁支。
不知李老太太知道顾二媳妇私下竟然这么想她,会不会被气死。
顾二媳妇瞥了一眼裴氏,径直坐下,眉眼带着几分得意,“大嫂啊,我们旁支可都是因为你家才落得流放的,你看起来倒是神清气爽,我们都要累死了你可知道?”
顾三郎一把将她拉起来,甩到一边,“你胡言乱语什么!大嫂没叫你坐下你乱坐什么?”
同时小心翼翼观察裴氏表情,生怕刚刚好不容易建立好的关系,又被顾二媳妇给搅浑了。
裴氏是真没想到顾家旁支里还有这么贻笑大方的人。
就在此时,屋外突然走进一个年方二八的少女,一把将顾二媳妇给拉了出去。
不知她在外面跟顾二媳妇说了什么,顾二媳妇竟笑意吟吟的走进来,跟裴氏道歉。
“大嫂,我这人心直口快的,就是嘴巴毒,但没什么坏心眼,你别介意。”
裴氏撩起眼皮,冷淡的望了她一眼,“彼此说话客气一点,我没你想的那么善解人意。”
那少女立刻接话,笑得温婉,“大伯母好,我是顾时雨,我娘就是这么个性子,家里谁都不喜欢她这张嘴,但这没什么坏心思,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她。”
伸手不打笑脸人,顾时雨又是个小辈,裴氏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好点头道:“无碍。”
顾时雨望了一眼四周,又笑着说:“不知顾危哥哥的妻子是哪位?时雨一直很仰慕她,想和她相识结交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