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3章(1 / 2)虞恙首页

浮浮沉沉,神倦身疲,虞恙醒来时,已然天光大亮。缓缓地翻了个身子,伸手拉响了床角的铃铛。

[女君,好些没?]

听着铃声快步进来的汀云,将洗漱用品放到一旁,就蹲到床边,一脸担忧的看向虞清,伸手比划。

“没事。”虞恙望了一眼窗外透进的橘色光线,在汀云的帮扶下,靠坐下来,询问:“什么时辰了?”

[午时三刻。要不要先用膳?]

虞恙自前晚回来,便睡了一天一夜有余,期间都只是由她将她唤醒,迷迷糊糊的灌了一点粥饭。

“没胃口。”虞恙的嘴唇有些发白干裂,说话的声音也很干瘪生涩,有气无力的吩咐,“帮我换个衣裳,我要出去一趟。”

[不行,得用点小米粥。不然夫人不会放你出去的。简姑姑在外面守着呢。]

汀云摇头,走到一旁的小炉子上取下一碗,一直被温着的小米粥,端到床边坐下,用勺子搅动着,俯身过来就要喂她。

虞恙没有躲,实在是身子疲软的很,丰颗酒确实层次丰富,先苦后甜的滋味,即使是她那样牛饮的状态,也能回馈美妙的口感,只是她这身子啊,确实不争气。

不过爽利之后,遭点罪也是该的。

汀云喂食的速度很慢,眼睛一直注视着虞恙的吞咽动作,都是等虞恙皱着眉头,一点点咽下去之后才又喂一勺。

“行了。”

虞恙撇开头,实在是吃不下了。

汀云见碗里的小米粥,慢条斯理的被干掉了一半,也不强迫,听着她的话,将碗撤了下去,端来一盅温水牙粉,让虞恙漱口明齿,拿柔软的面巾,沁透温水拧干,小心细致的为虞恙洁面,擦手。后才扶着虞恙起身下床穿衣,梳头。

虞恙瞧着镜子里面面容有些憔悴,眼睛却炯亮有神的自己,心下微微一叹,让汀云给自己上点粉,显点气色,不然守在外面的简姑姑不会轻易让她出门的。

“简姑姑。”

打开门,就见简然坐在院落的石凳上,见她出来立马起身过来,走到她的面前,用她那一双严肃的眼睛,关心的上下扫视,见没什么大碍,才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下一秒板着脸说:“回去,夫人马上就来了。”

虞恙前日晚归,回来没有惊动人,也不准汀云去通风报信,待荀芫禾发现虞恙在家里却不来用膳,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着急忙慌的过来一看,就见虞恙在床上熟睡,面容舒缓,泛着淡淡的不正常的红晕之外,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但荀芫禾还是不放心,让人去请了郎中来看,说了只是醉酒并无大碍之久,才松气的剜了一眼不省心的虞恙,让汀云仔细照看着,明儿还没醒就赶紧让人去请郎中,醒了就派人叫她过来。

怕汀云这丫头留不住虞恙,还派了监姑姑在门外守着,就怕虞恙溜出门,躲避荀芫禾的拳拳爱意!

“哎呀,姑姑最好了,我有事,就出去一小会儿,马上就回来,真的!您就先让我出去吧?求求您了。”

虞恙知道自己的鲁莽之举,醒来后免不了会被荀芫禾好生教训一顿。

她自己做错了事,自然有承担责罚的心理,可,谁想一犯事,就被就地正法的?

能借事逃避一会是一会儿!

所以虞恙对着简然,就忍不住装乖卖巧,希望她能不要那么听荀芫禾的命令,让她能够争取到死缓的机会。

“女君,外面风大,别着凉了。”

简姑姑也算是从小教养虞恙长大的,对她的脾性也算是知根知底,自然不会被她这副面孔心软。

尤其是她这副作态是因为她不爱惜身体,还想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她出去?

青天白日的,做大梦呢!

虞恙见着简然那张严肃刻板的脸,扯出一抹印象中的微笑,顿时不敢再上前同她套近乎,说好话,让她心软放她出去躲一会儿。

伸手让汀云扶着自己,一副虚弱姿态,脚却大步向前,老老实实的缩回屋去。

简然那姿态,如果不老实点,下一秒她可以保证她就会动手亲自把她拎进去!

“砰!”

虞恙刚进屋,就听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透过门窗纱纸的光影,可以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负手直立在外。

这是防着她呢!

哼,她是那样的人?

虞恙微微一叹,找了就近的位置坐下,等着荀芫禾过来关爱她。

酒劲未稀释透,虞恙等着等着就有些犯困,忍不住抬手肘撑着一点一点的脑袋。

“啪!”

陷入混沌的意识,被一声脆响惊醒,虞恙连忙睁开眼,就见荀芫禾站在她面前,身后大门关闭,屋内只有她一人,而她此时手中拿着三指宽的戒尺,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她身下坐着的木椅扶手。

“青雀,醒了就要出去,嗯?”

见虞恙醒来,荀芫禾扬起一抹看似温和实则吓人的微笑,问得轻声细语,虞恙回得却十分忐忑,眼神左右晃动,身子也往后缩,“就是有事,爹爹安排的,我,不好不办是吧?”

“商队出发去北地的事?”

“......”

“你杨干爹和栗策在呢,那个不比你靠谱?”

“......”

“好了,现在可以跟我说说前日去干了什么,能让你睡到今日?”

荀芫禾微笑着,将虞恙的退路给一一堵回,拿在手中的戒尺悬在了半空。

虞恙如果不能给她一个稍微满意,让她气消的答复,这戒尺就会狠狠地落在她的臂膀上。

荀芫禾这样想的,虞恙却采取了直接的认错方法,直接扑的一下跪到了地上,双手举过头顶,十分的诚恳:“娘亲,我知道错了,请责罚。”

反正一顿收拾是逃不了的,那还不如干脆利落的挨打,免得受她的精神攻击,给自己的小心肝增加负担。

“呵!”

荀芫禾轻笑一声,风声带过,十分厚重的响声在屋内传开,她下手可没有因为虞恙的主动认错而减轻,反而还加重了几分。

这样的认错态度,说明虞恙对于这件事的后果已经心知肚明,却还敢这样干,真的是皮痒了,欠收拾,不长记性!

接着又是几道风声落下,虞恙不吭声的默默承受,尽管高举的手臂,因为力与肉的碰撞,疼得微微发抖,依然保持着原样。

虞恙这样默不吭声,硬扛的态度,让荀芫禾更加的生气,也更加的无奈,收回戒尺,坐到了旁边,微微一叹:“之前孙大夫是怎么说的?”

虞恙头蔫哒哒的,声音嗡嗡的回答:“晨起暮息,修身养性,切不可劳神伤身,尤忌酒色。”

“那你还敢碰!”

荀芫禾真的是要气死,这嘱咐是一句没忘,这行为上是一句不落。以为身子骨好点了,就敢如此肆意妄为,真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六碗,半斤多的酒,一次性喝完,幸得丰颗酒度数不高,酒质温和,不然以她那缝补起来的破身体,只是昏睡了一天一夜,已然是万幸!

她倒是知道这事鲁莽,懂得认错,可见着她这态度,分明就是积极认错,下次还敢!

“我就是想尝尝爹爹年轻时喝过的酒是怎样的。”

虞恙委屈。

荀芫禾却不上当。

虞恙的身子忌酒,可她偏偏学了他爹,是个好酒的!

什么酒都想尝一尝!

而且这个尝,她还不是品鉴,是牛饮!

拉都拉不住!

但以前有她管着,外面有汀云盯着,牛饮也不过二三两,回来晕晕乎乎一下午,酒劲也散了。

可哪成想这次汀云没有盯住,让虞恙逮着了机会,胡天作地的一番畅饮,回来就大醉一场!

一天一夜,可没把她吓着!

结果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般教育她,还扯出那个不像话幌子,想尝尝你爹爹年轻时喝过的酒?你爹只是离乡在外做官,不是不回来了,就算十几载未有踏足,底下的人每年也有送酒上皇城,你又不是没有偷偷摸摸的喝过,扯谎都在乱扯!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