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顾遥就窝火。自己虚岁十岁,小破孩十二周岁而,已能欺负人。这要是搁前世自己十来岁时时,必定打到郑智叫爹。然而,时过境迁,自己打不过这货是一方面,真打了人,这辈子大概要落在郑智手里了。依着两忍身份的差异,自己没准还是个小妾想想都窝火。
这事再恼火也不能叫亲爹帮忙报仇,顾遥记着正事,强忍怒火,非常正经地和顾知县说了宋海棠会种玉米的事。谁知,却换来顾知县的一阵轻笑。
笑罢,顾知县方道:“真是傻孩子。爹知道你为爹着急,只是,种地是民之大事,不是她说她能种就可以的。”
这是拒绝了?
不行!
顾遥赶紧道:“她真可以的,她很有天分的,爹要是不信,就叫人去打听打听。”
但这是古代,庄稼是最主要的,重中之重,顾知县不会因为疼女儿,就无原则地妥协。顾遥说地口干舌燥,最后,还是拖着沉重的脚步,去找宋海棠。
望着神采奕奕的宋海棠,顾遥张开的嘴巴,又合上了。还像个鸵鸟似的,垂下自己的脑袋。
躲避不是自己的性子,顾遥一咬牙,语带哽咽道“对不住,我”
“顾大人不同意,对不对?”
顾遥点头如捣蒜。
“这个啊,我应你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这个可能。”
伸手抬起顾遥的脑袋,看着惊慌失措的小女孩,宋海棠轻轻一叹,柔声道,“不止这个,还有女户那事。我做的好,只是有可能拿到女户,并不是一定能拿到。拿到后,我也不能脱离宋家将来嫁人,也脱离不了,这是时下的规矩。鱼儿离不开水,我,还是要回去面对那一家子的。”
顾遥再没想过上午像刺猬一样的宋海棠,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恢复了理智,还想得如此明白,打心底佩服的同时,开口赞道“你很理智!”
宋海棠扯了个笑,笑容有些悲观,她说“理智,不过是消灭自我,并不值得夸赞。”
用过晚饭,大起大落一日的顾遥,颓然地裹着被子,昏昏欲睡之,却闻寒香急切地呼唤:“姑娘,张胜哥来了。”
大晚上的,张胜来做什么?
顾遥不敢磨蹭,复又穿上才脱下的衣衫,去见张胜。
“姑娘。”
张胜不能抱拳,便只垂首给顾遥行了礼,顾遥上前将人扶住,道:“张大哥不必客气,这么晚来,有急事不成?”
“沈从君下午到了后衙,要见姑娘。”
沈从君怎么来了?顾遥惊立起来。想到上午郑智对自己做的事,顾遥,又有些心虚。
咳了咳,顾遥道“好的,知道了,我明日便回城见他。寒香,给张大哥找间屋子。”
“姑娘,沈从君,跟我一道来的。”
张胜飞快地说道。
顾遥不知道,张胜却知道。那年,他虽然倒下了,但是,意识还是有的。是少年沈从君,一刀砍向那蒙人,溅了自己一脸血的同时,救了自己。
如今,少年已长成,声音虽变,面容却不曾大改。少年说“张兄,带我去见顾遥,可好?”
面带绝望的少年,说出唯一的希望,千里迢迢的希望,张胜想起曾经的自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