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大都督的说辞、法子更温和,至少会让世人以为,七姑娘年幼,听了旁人挑唆,没有人会去怪一个孩子做错事。
可太太的此举,却是七姑娘与毛家姑娘们都错了。
苏敬斋带人近了毛府大门前,一抬手,立有管事拿着整理出来的单子朗声诵道:某年某月某日,毛家二姑娘挑唆苏七娘,用一对珠花钗子,哄苏七娘从家里偷拿出四张苏敬斋手稿相换;又某年某月某日,毛家大姑娘用一对镯子,挑唆苏七娘偷盗父亲苏三老爷珍藏的字帖相换……
毛家女学中读书的姑娘们有一个算一个,全在这名单之下,用的是何种钗子、首饰,是何物换走何东西都给诵了出来。
而不远处,更有看热闹围观的世家、官家仆妇下人,还有许多百姓。
毛家长房大老爷听了下人禀报,火速出来,抱拳道:“苏大人大驾,有失远迎!”
苏敬斋道:“早前,苏某敬重毛家也是岳阳世家,可未想到,你们家的姑娘挑唆我孙女,偷盗父祖手稿、书籍、字画,现下小孩子私下交易的钗环首饰我们都带来了,还请毛大老爷将拿走的手稿、书籍、字画归还我家!”
文人们觉得,这苏家真是倒了八辈大霉,居然有这么个不成器的孙女。
珍稀书籍、字画得多少钱,就这样俗物,哪有书画值钱啊。
难怪苏家声势浩大,现在是曝出来了。
毛大老爷身后跟着长房的二老爷、三老爷、四老爷,此刻几人道:“苏大人,小孩子的玩闹,你这么闹出来,有些过分了!”
“是我过分?你家的毛元娘今年十七了吧,毛五娘也有十二,她们哪一个不比我家苏七娘年长,仗着年纪大,懂的多,就这般坑害我苏家?”
毛二老爷大笑两声,“笑话!珍稀书籍、字画便罢,我们要你们父子手稿作甚?就算我毛家会收藏名家字画,收藏二三即可。”
三老爷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大人这是仗着自己是湘省大都督给我毛家扣上罪名?”
苏绍正待反驳。
苏五郎朗声道:“毛家姑娘们挑唆、哄骗苏七娘偷盗自家墨宝、父祖手稿。现将这三年半以来,交换所有首饰钗环送还毛家,请求毛家送还苏大人父子手稿与珍藏书籍、字画!”
毛五老爷道:“小孩子之间的交易早已成,你家孩子没教好,就怪我毛家挑唆,将我毛家姑娘拉下水,这未免太过分了!”
毛元娘迟迟未嫁,是因为早前订亲的未婚夫,生母病逝需要守孝三年,孝期未满又遇长乐郡主来岳阳府考核才艺,选拔明珠社贵女。
二老爷道:“乡亲们啦,我们是岳阳府人,那上头说了几百次这样的事,你们信吗?就算他苏敬斋墨宝值钱,我们长期收授他们的手稿有何用?这分明是欲加之罪!”
若是收藏,有几张就足够了,可收藏手稿高达几百次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旁边有人表示质疑?
苏绍哪里与这样的人打个交道,此刻道:“怎么,现在不认了?”
“你们罗列欲加之罪,我们为何要认?
这些小女孩的首饰,原是小女孩间的友谊、交好,互相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