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枝儿,不比别人差。
为什么现在爹娘看自己很少露出欢颜呢,而又是什么时候起爹叫自己不再是枝儿、而是一口一个孽障呢?
柳枝突然热泪盈眶,看着女儿这样李氏先坐不住了,柳旺瞪她一眼,就是妇人家柔软,才让这孽障飞上天了。现在这孽障看着是惭愧了,这就更好,她起码还有些羞耻之心的。
柳枝泪眼朦胧,并没有听到爹娘任何安慰自己的词语,只听爹咳了一声,问:“孽障,你可知错吗?”
柳枝只低着头掉眼泪,她并不是羞愧,而是说不出的难过。“你现在哭有什么用?你和你婆婆大打出手时怎么就不知道哭?你这孽障口口声声看不上杨家,我看倒是你配不上杨哥儿;如今你德行有亏、相貌也破,我也不忍心耽误杨哥儿。你不是嚷着要去做姑子,我就如了你的愿。”
这话虽然是敲打女儿,其实也作为道歉去跟杨秀才一家说过。虽然杨鲁氏十分想看到柳枝这小泼妇被剃了头,但这样冤大头的亲家却是百年不遇,不得不矜持的说只要亲家把大女儿管教好,大家还是可以做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李氏抖着嘴唇哭着:“枝儿爹,可不能这样呀;枝儿还小,我看那伤还是养得好的,可不能送枝儿去做姑子呀。”又急急离座搂住柳枝“枝儿快跪下,求求你爹,说你从今以后都改了”
柳枝扑通一声跪下:“爹,娘,我们退了杨家的亲吧。无非是我坏了名声一辈子不嫁,正好留在家里照顾爹娘。”
这结果却不是柳旺想要的。他不由大怒:“你这孽畜想得简单,你坏了名声趁了心意不嫁,你还有妹妹呢。你叫妹妹日后也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
柳枝伏在地上哭得喘不过气来,态度却异常坚决。见女儿死犟死犟着李氏捶足顿胸:“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你拿绳子来勒死娘,省得娘为你操心还道是害你。”
只有李妈对着柳旺怒目:“老爷你这样做不对!大姑娘被那恶婆子伤成这样你做爹的不帮她出气、还要送她做姑子,你这是亲爹吗?”
柳旺不屑于跟一仆妇争论,李氏拉住李妈劝解:“枝儿爹是吓吓她的,哪里能真的送她做姑子呢。她如今名声也坏了、杨家不要她还会有谁要她呢?”
“那杨婆子本来就刁,现在看到爹娘都不护着、过门后谁知道还怎样磋磨她呢。你们这是推大姑娘进火坑啊。”
连柳大夫、李妈都明白的,爹娘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虽然柳大夫说二姑娘风热已散,但是柳条就觉得自己还病着,她不要上学、也不要出门,她怕听到外边的人笑话姐姐,那会让自己更愧疚。姐姐受了这么大的冤枉,又被爹爹骂了,可怎么还洗衣扫地做饭菜,面不改色做事情呢?姐姐不难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