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儿跪的膝盖都快肿了,膝行几步,趁势活动一下僵硬麻木的腿脚,先看了张让和那位海岳先生一眼,这才高声道:“回老爷,草民有证据。”
“呈上来!”
“回老爷,砍伤草民的刀在那恶贼张佑的手里,如今怕是早被他清除了痕迹,不过,草民胳膊和屁*股上伤痕犹在,一查便知。另外,当日草民撞破二人之时,二人身无寸缕,草民瞧的清楚,那李氏体毛犹胜于常人,腋下小腹,茂如丛林,老爷可请医婆查看,小人若有半句瞎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医婆本是对司礼监自民间选取用以替宫中贵妇诊治的精通医术的妇女的称呼,于女人来说,甚为荣耀,慢慢的,下边懂医的女人便也自称起来,渐渐演变成所有懂医女子的通称。
上一次李烁被郑勇诬赖勾*引于他,用的也是这个借口,本来此事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再拿出来当证据,其实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不过如今世风保守,除了勾栏院里的娼妓,普通女子别说被人看到如此私密的地方了,便是抛头露面也有诸多忌讳,一众吃瓜群众闻言,根本就懒得去考虑合理不合理的问题,一个个兴奋的不行,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纷纷鼓噪起来。
“肃静!”宁永全一拍惊堂木,堂下众差役齐喝“威武——”鼓噪声顿时停歇,场面重又恢复了平静。
张夫人说李氏和张佑绝对不可能有染,张让自然信的过自家夫人的眼光,只是李氏体毛旺盛这事素有耳闻,若任凭宁永全找来医婆,自然又是“证据确凿”,辩无可辩。可惜众目睽睽,也不好搞什么小动作,为今之计,只能按海岳先生的主意,先把水搅混,将众人的视线往李三儿的名声上引,争取弄它个证据不足,押后再审。下来或使好宁永全,或安抚李三儿,操作起来便容易的多了。
“李三儿是吧?李氏特征,人尽皆知,以此做为证据,怕是有些不足吧?另外,本官素闻你贪花好*色,不务正业,你说你撞破了张佑母子不伦苟且还砍伤于你,焉知不是你觊觎李氏美色,欲图不轨,张佑护母心切,这才砍伤于你?”
张让插口,徐徐说道,李三儿面色大变,冲着宁永全连连磕头:“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那李氏与张佑那个恶贼确实有染,小人也确实撞破了两人的奸情,守备老爷血口喷人,还请老爷给小人做主!”
他是豁出去了,反正那李烁体毛旺盛的事想赖也赖不掉,有郑勇承诺的一百两银子打底儿,大不了事后远走高飞也就是了。再者郑勇亲口跟他说的,宁永全那儿已经使了好处,只要一口咬死自己确实撞破了张佑和李氏苟且,便守备老爷,怕也奈何他不得。
张让站起身来板着脸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撞破了张佑和李氏的奸情,除了适才说的两点证据,可还有别的证据么?”
李三儿惫懒的性子也被激起来了,反唇相讥:“这两点还不够么?李氏不守妇道,招蜂引蝶,淫*荡无耻,曾勾*引过我义兄,此事人尽皆知。被龙家务李全福夫妇收留,又和张佑同住一条大炕,此事知道的人也不少。母子俩一个水性杨花,一个血气方刚,做出些苟且之事,不也正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