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身份?怎么验?我为何要验?”
林清梦皱着眉,一言不发。
“你是不是我姐姐生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们身上流着类似的血。打你一进来,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你的性子和姐姐差了许多,不过见你气质出尘进来时的样子,倒真如同她回来了一般。”
他扬首,喝下了一整杯葡萄酒。被呛咳了半天后,手肆意一挥,抹下了因呛咳流下的眼泪。
“按辈分来说,你得唤我一声舅舅。”
他的手一挥,指着身边那专门为她而留的案台。
“来,坐到舅舅身边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林清梦刚走到那座位前,还未等坐下,外面便吵嚷起来。
“帐外何人?”
北荒王苍阙再次软倒在座榻上。
“回禀王上,是青王,他说有要紧事禀明王上。”
“哦?他能有什么要紧事?”
苍阙转了转酒杯,眼神已有醉酒后的半分迷离。
“你去告诉他,今日乃本王家宴,他若是有本事打进来,本王便停下来,听他说上一番,若是冲进来的过程中,伤了,死了,可与本王无关。”
“是!”
那侍卫退下,没过一会儿,外面果真响起了打斗之声。
透过月色向着王帐外看去,能看见外面那些人打斗的影子。
“这样看着,着实无趣,乐起!”
那些隐匿在王帐黑暗角落的乐姬纷纷奏乐。
“我们边吃边看!”
苍阙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随即又片下一片乳羊肉,放入口中品尝。
这几个乐姬也是不一般,丝竹管弦之声,含了些不易察觉的内力,但似乎并无恶意。
乐器之声随着帐外的影子而起伏,动作较小时,音乐之声缥缈恍惚,而到了最紧迫之时,乐器之声也随着高亢起来。
沈凌霄看着怡然坐在台上的苍阙,细嚼羊肉,慢品葡萄酒,眼睛微微眯着看着帐外景象,尤其是那只始终搭在膝盖上的手,正随着乐律之声而动。
帐外杀意四起,帐内一片祥和。
其中对比,难免令人心生寒意。
沈凌霄心中暗叹:“这人怕不是有些特殊的嗜好,竟将外面拼杀的人命视作玩物?”
“不过这样的人,为何身上感受不到一丝杀气?”
仔细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桌案上的楚寒雪,只见她丝毫不慌,甚至夹起了一块儿未曾见过的蔬菜放入口中慢慢品尝。
“这怯生生的小姑娘何时变得这样大胆?”
他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与楚瑾辰对视一眼,提高了警惕。
大概只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帐外的杀伐之声,渐渐停了下来。
随着一声高亢的短笛突然停止,整个世间似乎霎时停了下来。
外面的人,持着剑,将王帐的帘帐缓缓掀开。
沈凌霄眼神紧紧盯着王帐外的那道身影。
距离最近的飞廉和钱代下意识地将手放到身边的兵器上握紧。
“放松,放松!”
苍阙摆了摆手,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
不仅是他,就连楚寒雪也怡然地用绢帕细细擦着嘴角。
帐外掀开,一位浑身浴血,须发皆白的北荒族老人走了进来。
“参见王上!”
苍阙不慌不忙,慢慢饮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