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给我写信了，你这事做的…”老普林斯摸了摸胡子，斟酌了下，“西弗和那个女孩感情很好，你怎么想着去插一脚…还给加隆让人离开…”

老普林斯的表情一言难尽，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而且他的外孙要是跑了，他上哪找去。

艾琳听了猛地抬头，和西弗相似的黑眸凝视着老普林斯。

“谁说我让他们分开了？我只是送了个金库的钥匙。”艾琳看了他半晌，嗓音沙哑的问。

“难道不是吗？你说的那些话怎么看怎么像威胁，而且，家族不需要联姻，最主要是两人相互喜欢，再加上我们的支持，总归比你…”

“我知道。”艾琳轻声回答，“所以我才去确认一下，我比你更希望他们走的远，比我和托比亚长远…”

老普林斯眉头挑了挑，手里的胡子都差点拔掉几根。

这话是说，当初她和那个男人私奔，是因为他的底气没给足？也不看看当时的情况和现在能比吗，每年因为丈夫举报被烧死的‘女巫’可不少。

他嘴唇蠕动几下，脸上带了些疲惫，“艾琳，这不一样…”

“爸爸，托比亚葬在南山公墓，我可以把他迁进普林斯族地吗？”艾琳打断了老普林斯的话，轻言细语地说，“这样以后我也好多陪陪你…”

老普林斯鼻子一酸，看着烛火下爱女模糊的面容，控制着哽咽嗯了声。

艾琳得到答复后，脸上露出个灿烂的笑。

“谢谢爸爸。”

老普林斯唉了声，趁着艾琳低头的工夫擦去了眼角的泪。

都说雨是云的眼泪，所以英国的云大多数时候心情都不怎么好。

佩妮抖了抖雨伞上的水珠，看着手里的包裹很是开心，是书店寄来的样书。

这意味着她又有一笔钱款会汇进银行，她的小钱钱又多了些。

可有人欢喜有人愁，伊万斯夫妇眼底尽是化不开的愁云。

“去找佩妮吧，已经借了两次，也不差这么一次…”伊万斯妈妈放下手里的毛线，朝丈夫喊了声。

伊万斯爸爸前几天修房顶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摔伤了腿，只能在家静养，他们家的收入也就断了。

伊万斯爸爸烦躁的把手里的报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一脸的不耐。

“找她？你之前不是说不去了吗？找她借两次钱，她能给已经不错了，你还去借？”伊万斯爸爸紧锁着眉，当初说饿死也不去找佩妮的是她，如今找女儿接济的也是她。

当初佩妮在家的时候，对人态度那么差，现在倒厚脸皮起来。

伊万斯妈妈闻言整张脸抽搐起来，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我都是为了谁？我是为了这个家！”伊万斯妈妈近乎吼出声，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似乎在忍耐什么，“你还说我，你以为你就受待见了？我当初关着她，你也没阻止！”

两夫妇谁也不承认是自己的错，互相瞪视着对方。

最后还是伊万斯爸爸妥协了，他沉默了会，眯着眼问，“好好，你竟然这么说，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伊万斯妈妈闭了闭眼，望着丈夫艰难的说起了一件事。

“莉莉五岁那年，魔力暴动把七岁的佩妮…你还记得吧？”她见丈夫点点头，舔了舔干涩的唇，“你去叫医生的时候，我抱着莉莉安抚，一边试探着佩妮的鼻息，在你进门之前，她的呼吸停止了近五分钟…”

“她可能是休克了！医生不也说了，她的大脑被撞击到，发生什么情况不好说！好在最后没什么事。”伊万斯爸爸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就因为这个原因？

伊万斯妈妈急促的呼吸着，嘴巴张张合合。

“你知道的吧，佩妮总爱和莉莉争个高下，就连我给莉莉买了新衣服，她总会闹着也要…那次就是佩妮要莉莉新买的小皮鞋，莉莉不高兴才魔力暴动…那次事情发生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争不抢、努力学习、还开始做小生意…如果不是佩妮的喜好都没有变，偶尔间露出的小动作和以前一样…我都怀疑她是被恶魔俯身了…”

“不，她就是恶魔，你难道没发现吗，自从那次后，我们家就一直不顺，干旱、缺粮、下岗…她就是个灾星…”

“这就是你总带佩妮去教堂和关小黑屋的原因？”伊万斯爸爸一直以为是妻子被佩妮差点死去的事情吓到了，所以不想看见佩妮。

因此偏疼莉莉，当然他也更喜欢莉莉，所以在佩妮变得乖巧又懂事，不与妹妹争吵的时候，他还很欣慰，便对妻子的管理方式没插手太多。

可之后莉莉变成了女巫，也不见妻子这么害怕，而且那些天灾人祸，是一个小孩子能掌控的吗。

“她根本不是我的女儿，回来的就是个恶魔。”伊万斯妈妈嘀咕了句。

她宁愿相信佩妮是恶魔，也不愿意相信是她的偏爱让小佩妮失去了性命。

伊万斯爸爸手指在空中点了点，无语的都说不出话了。

“那你觉得她是恶魔，还找她借钱？”他紧皱着眉头。

伊万斯妈妈深吸口气，平复了下心情，“这是她欠我们的，我没把她送上十字架，她就该感激涕零。”

“我在报纸上看到她的新书了，正好找她借钱，不，这次直接拿一万英镑……”

伊万斯爸爸惊恐又纠结，相比于女儿，当然是妻子更重要。

第二天，伊万斯夫妇坐车来到了佩妮的别墅。

伊万斯妈妈一脸轻松的提出了要一万英镑的要求，完全没有前几次的温和，更不要说打欠条的事。

可惜某人的算盘要落空了，直接被人拒绝了。

“我不借。”佩妮面无表情的看着伊万斯夫妇。

所谓事不过三，前两次借是情分，而且钱到今天也没提过要还。

现在又要来借，还开口就是一万英镑，这是拿她当冤大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