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快赶往龕神山,鬼神他们抛了大路,沿着一条山间小路前行。龕神山山势纵深极广,主峰海拔更是仙界最高。因此从这里至接下来的十几天,他们都将逐渐爬升,行在龕神山里。
据传闻,龕神山之前名叫看神山,据说山巅能够看见在天上遨游的神,因此吸引了许多人去看,还特意修建了看神山台,后来扩建成了龕神居。
不过事实证明传闻不得信,虽说龕神山为仙界第一高山,但是它距离天还是遥不可及,看不到神,自然不会在看了,就改成了龕神山,成了供奉神冢的地方。当然这只是众多龕神山名字来源传言中的一个而已。
入夜,鬼神和延陵鸰围着篝火,延陵鸰身后靠着的是那头骡子。骡子则跪卧,让延陵鸰靠在它身上,眯着眼,显得舒服极了。
而鬼神只得搬了块烂木头愤恨的靠着,其实鬼神也想靠过去来,结果谁知道他想要靠着骡子,骡子就向他吐唾沫,除了骑它之外,这个骡子全身都是戏。
鬼神靠着木头,从怀里掏出那只墨绿色的笛子素笛,贴在嘴边吹了几声。
延陵鸰听见他的笛声,罕见的说话了,“几日行路,见前辈的言行举止,仙法造化,非寻常修士可比,莫非前辈是鬼修?”
鬼神放下了嘴边的素笛,“你小子,骂人都会拐着弯骂,跟你身后那头骡子似的,没个好心眼。你是如何知道我是鬼修的。”
“因为前辈深谙灵魂乐音之理,对于尸鬼的驾驭之术可谓得心应手,且不常拿剑。”
“若是仙家修士,必是剑不离身,而你却将剑用骡子背,说明你另有倚仗或是胆气过人不畏死。但前辈不像是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之人,因此前辈必是前者,是鬼道无疑。”
“你小子倒是够精明,对,我的确实鬼修。你难道不狠鬼修吗?我可听说你父母当年可是被个叫鬼神的大鬼修害死的。”
“恨,但鬼修我也只恨鬼神一人,鬼道也是仙家法术之一,虽被冠以邪门歪道,但是他却并没有什么不好,鬼修用尸体和鬼魂,虽有悖人伦,但也没杀人放火。就连鬼神当年也是倒府运动的主力,功过另当别论。”
‘能爱能恨,善恶分明,这个孩子倒是分的清楚。反观当初仙界的众修者,连一个孩子都比不了。’
“好,既然我是鬼修,那你还要跟我一起走吗?”
“要,另外我有个请求,还请前辈答应。”
“说吧”
延陵鸰便起身跪地道:“还请前辈收我为徒,我知道我仙家道术低微,若是现在去报仇的话必定不是对手,因此我想修鬼道,我要报仇,还望前辈成全。”
‘这小子若是还仙法低微,那这仙界就全是饭桶一堆了。这小子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停止修炼,不过进境依旧显著,当真是他们的孩子啊。像这种不修炼仙法修为依旧不停上涨,若传出去,非被人嫉妒的活活掐死不可。但对这小子来说是祸啊’鬼神感叹的想到。
随后鬼神开口道:“我可不敢收你,当今世人看鬼道都是觉得鬼道能短时间获得强大的力量,可以报仇雪恨,可以迅速一飞冲天。”
“但是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急于求成,必然会为此付出惨重代价。那些标榜正义之士,把仙道之法看做信仰和倚仗,却把鬼道畏如豺狼虎豹,实是一大笑话。”
“师傅教训的是,徒儿谨记。”
“我什么时候是你师傅了,你可不要乱认啊,我要是收了你,你大伯非要把我剥皮抽筋不可。”
“师傅你不要总是提他,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是我从来就没有大伯,还望师傅莫要再提了。”
“行,你个臭小子,鬼道我可以教你一二,但是我不做你师傅,也不会认你这个弟子的,而且你的仙道术法也不得荒废,纵使今日不修,日后必要抓紧。只你要记得,鬼道跟仙道一样,需要你一视同仁。至于这之后种种,将来时机到了,我自会告诉你。”
“你现在只要记住:虽修鬼道,但行正义,犹谓仙家正道。反若借此害人者,定天地不容,道法当诛。是非在己,毁誉在人,但求本心。”
“弟子记住了。”
一夜再无他话……
第二日,延陵鸰早早起来,他是枕着骡子睡着的,骡子此刻蜷曲在他身旁,把巨大的骡子头尽量往他身边伸,像个孩子似的。
此刻鬼神还在四仰八叉的睡着,头下枕着那块烂木头,看着甚是可怜。
“醒醒,师傅,醒醒……”
“醒醒,唐羲,起床了……”
唐羲迷迷糊糊的转醒,发现自己昨晚不知什么时候又趴在床上睡着了。
“早饭端来了,你快起来洗漱吃饭,马上等钟声再响,我们就要出门了。”
“这才辰时,太阳刚起来,这么早起来是赶着投胎吗,让我再睡上一个时辰在说。”
延陵雄有些愠怒,用手猛拍鬼神后背上的戒尺痕,“啊——”叫声震起了远处刚落的飞鸟。
他们隔壁传来怒吼:“大早上的嚷嚷什么,还不闭嘴。”
鬼神咬着牙乖乖起床,本来睡了一觉,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有一种已经好了的错觉,但是背上的剧痛又把他拉回了现实。
“延陵雄,你行,你厉害,哎哟,痛死我了,嘶~。他们那些隔壁的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诅咒他们今天喝口水噎死,喘口气憋死,上个吊摔死。”
“过来吃饭”
“这是早饭吗?清汤寡水的,看着就没胃口。”
“嫌弃就不要吃,几顿不吃,饿不死的你的。”
鬼神见到激将有了效,便笑着道:“虽然难吃,但是,是你给我端的,再难吃也要吃。”
“溜须拍马,不知羞耻,你还是想想今天怎么应对那个夫子吧,他再把你打一顿,若是残废了,我可不背你。”
一提到夫子,唐羲浑身一个颤栗,“对啊,我差点忘了还有一个冥顽不化的糟老头。不过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残疾的,只会躺尸当场,用不着你来背,你给我收尸就行。”
“……”
“阿嚏~阿嚏,奇怪,我为什么打喷嚏,难道昨晚着凉了。”鬼神打喷嚏道。
“谁让你睡觉不关窗,这是山上,晚上冷,你又不盖被子,着凉活该。”
“没有同情心,小事,不就打了个喷嚏吗,戒尺我都不怕,小小着凉奈何不了我……”
下午,还未到散学时间,延陵雄便搀扶着唐羲走了进来,把他架到床上,刚一躺下,唐羲就坐了起来,原来是背上的戒尺痕被压住,疼得反射了起来。
延陵雄又把他搀起来,换了一个面,趴在床上,此刻唐羲也顾不上开玩笑了,只感觉全身发冷,头疼欲裂。
延陵雄又出门打了一盆水,找不到毛巾,便只得用了自己擦剑的那条细稠,浸入水中打湿,唐羲是趴着,因此也敷不上,只得一遍遍的给他擦拭额头降温。
“是谁说小小着凉奈何不了你的,这不,还不是趴在这了。要不是夫子让咱们提前回来,你定要倒了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