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颜王府内完全没有一丝喜庆之色。下人们还与平日里一样,各自忙活着自己手头上的活。厅堂上正坐着一位男子,他的容貌旷世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在头顶束起;英气逼人的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正嗫着杯中的茶。
管家福伯上前向那男子通报:“王爷,叶公子来了。”语毕,便见不远处一身着白衣面若玉冠,眉目带笑的翩翩公子手执玉扇阔步而入。
赵卿承朝福伯使了个眼色,福伯便心领神会的带着下人们全部退了下去,只留下赵卿承与叶希之他们二人。
叶希之刚坐定就抬眼环顾着厅堂四周,像是第一次来到这颜王府一般。接着,他又把赵卿承从上至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当然也只有他敢这么明目张胆得打量眼前的这位颜王。
这侯府送新娘的花轿都快到了,王府上下既不布置也不宴席,赵卿承甚至连喜服也不换,穿着一身黑坐在堂上。叶希之却也不担心,他太了解赵卿承了,没有把握的事情赵卿承是绝对不会做的。
叶希之只是戏谑似的向赵卿承抱怨道:“你可知舍妹一心就想嫁给你,我家老爷子也有这意思。可这一道懿旨下来,她现在整日以泪洗面。”
赵卿承不以为意,淡淡地道:“你祖父乃当朝宰相,你兄长又是禁卫统领,你觉得‘她’会让本王与你们家联姻?!”
叶希之深深叹了口气,“她”是不会允许赵卿承有任何机会翻身。“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王府内想要弄死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是个傻子,只是他知道赵卿承并不是一个不择手段,滥杀无辜的人,所以才有此疑问。
赵卿承刚毅的俊脸不含一丝表情,转头看着叶希之:“休妻!”
叶希之是个聪明人,他马上明白赵卿承想要走这一步的理由。就怕这忠义侯府的“傻小姐”并非真傻,而是“她”安插在赵卿承身边的眼线那就没这么容易了。
虽说这忠义侯府早已名存实亡,全府上下没有一个男丁。但毕竟皇上的母亲当今的太后是当年这忠义侯府的嫡女,老太君的独女。而且自从赵卿承三年前回朝后,朝中老臣有部分偏向赵卿承,以至于当年的淑妃现今的太后一直想置赵卿承于死地,毕竟这个皇位原本可是赵卿承的。
想到这里叶希之也不由得眉头紧锁:“你怀疑那个厉未惜?”
赵卿承修长的手指有规律的轻敲着桌面,“本王只查到她五年前随侯爷进宫,结果回忠义侯府后就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平日里既不哭也不闹,只是坐着发呆。”不管这厉未惜是真傻还是假傻,他决计不会让她嫁进王府。
“也是五年前?”叶希之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明却让人不敢小看。
“是不是太巧了?!”赵卿承微微一笑,笑容不达眼底。双手紧紧握拳,以至于指关节都阵阵泛白,五年前的事似乎历历在目。
叶希之知道,这是赵卿承心中永远的痛,可以说五年前的那件事改变了赵卿承的一切。他走到赵卿承身边,轻拍了他的肩膀,安慰。
赵卿承交心的朋友屈指可数,叶希之算一个,感受到他的关心,赵卿承轻点了下头。
“要一个女孩从十二、三岁开始装傻,一装就是五年,且不留一点痕迹,几乎是不可能的。”赵卿承把玩着手上的扳指。
“既然你的人都没能找到这侯府大小姐装傻的证据,看来是真傻。只是好好的姑娘家在五年前突然就傻了,这可就耐人寻味了。”叶希之知道赵卿承手下那些人的能力。可是这五年前的事情太大,背后的黑手做的太干净,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查清楚的。
赵卿承收起了所有情绪,换上了他那张招牌似的万年冰山脸,从腰际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到了叶希之的面前。
叶希之用眼角朝那东西瞟了一眼,无语:“你就这么打发侯府的人?”
“足够。”赵卿承不打没把握的仗。
叶希之看着他那张欠抽的脸倒也不生气,实在是他早已习惯了赵卿承的这幅样子,笑道:“那本公子就坐等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