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徐不饶,乃钱公子的状师。”
众人都在等钱远卓回话,而他杵在那儿,双手覆背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似没有开口的打算。
“钱公子到你了。”陈府尹好意提醒。
“废话!你不识得小爷吗?!”
陈府尹被钱远卓的话呛得气胸,半天说不出话来。倒是徐不饶拉拉钱远卓的衣袖,“钱公子不必介怀,陈府尹不过是走个过场,形式而已。”
“对对对!走个过场,过场。”陈府尹向徐不饶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哦噢。”钱远卓了然地点点头,目中无人地道:“小爷钱远卓,当朝枢密使钱迟瑞的独子。”
一个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一个欺软怕硬的无能昏官,!厉未惜将这一幕深深看在眼里。
“民妇习妈妈,寻欢阁的老鸨。”
“民女柳如梦,寻欢阁的宿客。”
“你不是寻欢阁的姑娘吗?何时又成了宿客了?”陈府尹疑惑道。
“回大人的话,民女从未卖身于寻欢阁。不过是习妈妈心善见民女孤苦无依便收留了民女,民女念及习妈妈的好便时不时地在寻欢阁献艺为习妈妈招揽生意。”柳如梦轻声细语道明原由。
“原来如此。”陈府尹了然的点了点头。“你又是何人?”陈府尹指着厉未惜。
“在下周童,代寻欢阁众人诉状。”厉未惜直言。
“那······”
“大人且慢!”
陈府尹的话被徐不饶打断了,他有些不悦地皱着眉头,“为何打断本官。”
“在大人询问前,学生有一事明禀。”徐不饶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厉未惜身上游走。
“说。”
厉未惜不知道这徐不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向叶希之投去了询问的眼神。却见叶希之摇着头,似乎也不明所以。陈府尹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连钱远卓都一脸茫然。
“这寻欢阁请来的所谓周童,周公子的状师乃一介女流,何以可在公堂之上为他人答辩!”徐不饶满脸得意地看向厉未惜。
徐不饶之所以现在才说是因为他刚确定厉未惜的身份。方才一进公堂他就觉得这个叫周童的男子很是面熟,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直到徐不饶无意间瞥见堂外人群第一排的春桃,他才恍然想起那日在寻欢阁被习妈妈赶走的两个女子。
“难怪小爷看着眼熟,原来是那日多管闲事的美人!”钱远卓一副静待好戏的样子。
经此一说,陈府尹也想了起来。这女子上次在府衙就对他出言不逊,咄咄逼人,弄得他很是难堪。今日又是如此,陈府尹怎可放过教训她的机会。
“大胆!”陈府尹将手中的惊堂木一拍,“还不跪下。”
叶希之也没想到厉未惜是女子之事会被识破,正在思索如何帮她解围。
柳如梦却跪不住了,她警惕地侧头望向厉未惜。原来,这“周童”便是那日在寻欢阁门前救下她的女子。难怪前几日这女子化名“周童”来寻欢阁找她问话时,她会觉得眼熟。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屡屡对她施以援手的女子,会让柳如梦隐隐不安。
堂外围观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春桃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深怕厉未惜被陈知府定罪论处。
倒是厉未惜本人毫无惧色,她面露淡然,“我即非涉案之人,又不曾犯罪,何须下跪?”
“你一女子冒充状师,藐视公堂,还敢说无罪?!”陈府尹气急,“还不快快给本官跪下。”
厉未惜仍旧不卑不亢,“大人,你是否有所误解。我方才说的可是代为诉状,何时说过自己是状师!我朝律法并未规定女子不能代他人诉状。请问大人,我何来藐视公堂之罪?!”她手指钱远卓,继续道:“还有,我先前已向大人一再表明;钱公子若不依律下跪,我自当也可免去!”
厉未惜深知此番言论不足以彻底解决眼下的突发状况,她不过是在拖延时间,以便寻得应对之策。
“你······”
“即便是他跪了,你也不许跪!”一声洪亮的嗓音从堂外传来,堂外观审的众人给声音的主人让来了一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