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坐在房内,整理着思绪,仔细思量着下一步的行动。
他心里想,估计沈宴已经发现自己和大司马的把戏了,沈宴好骗,可他那个尚书母亲可是精明得很。
因为他的出身不高,沈宴原本就对他不待见,如今再加上这件事,他对自己的恨意估计已经满腔了。
当然,这都是他自己想的。
这时,有探子来报。
“大人,今晨沈尚书带着儿子去了大司马府,说是负荆请罪。”
“陛下要在午后召见金麟卫沈大人。”
锦衣卫和金麟卫的职责就是监察百官,所以不出几个时辰,消息就传到了陆绎的耳朵里。
陆绎稍微点点头,“知道了,你去吧。”
探子领命,又飞了出去。
陆绎给自己倒了杯茶,他盯着茶的热气,陷入沉思。
沈宴被教训的原因他是能猜得到的,肯定是因为他不顾一切去调查凤栖宫的事。
大司马为保凤君名声,断不可能让他调查。
只是这凤栖宫失窃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大司马还有难言之隐?
可她明明已经跟陛下关系缓和,怎么会……
他总觉得皇帝知道点什么。
他想起上次裴瑾瞒着他装病的事,皱了皱眉,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
他喝了口茶,思绪又飘到了别处。
沈尚书亲自上门赔罪,难不成要巴结大司马?
他听说这位沈尚书作风不正,不知道这次又怀了什么心思。
“嘶……”
他太过聚精会神,茶水被他碰倒洒在桌上才知道。
他望着还在桌上慢慢滚着的茶杯,心里的不安感油然而生。
他到底要不要再查下去?
他能明确感受到,他的调查可能已经触及到这些高官的利益,如果继续查下去,自己就会被卷入漩涡。
他盯着前方,可前方似晦暗不明。
丞相府。
容瑕正在作画,是一幅万里江山图,他只在休沐时才能得闲。
他今天穿了一身深蓝色翻领对襟胡服,腰间系有革带,不同于往日的温文儒雅,整个人此时显得清爽干练。
他正在细细描绘,管家突然走过来说道:“丞相,沈大人派人送信来了。”
容瑕头也没抬,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哪位沈大人?”
管家回道:“吏部尚书沈大人。”
他的笔顿了一下,很快又继续画。
“后面可有人跟着?”
“有锦衣卫。”
“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管家领命,出了门口就要驱赶那个送信的人,甚至都发生了推搡。
送信的最后终于走了,暗处的锦衣卫看到了一切。
“丞相,人走了。”
管家递上信,平静地说道。
刚才的推搡是她故意为之,在肢体接触时她看准时机把信夺了过来。
容瑕终于放下笔,薄唇轻勾,“做得好。”
“谢丞相。”
管家像机器一样,递上信后就退下了。
她还贴心地给容瑕关上了门,守在门前,不让别人进去。
容瑕看了一眼门外的身影,就低头看信了。
片刻后,容瑕把信放在了烛火上,看着它一点点被烧。
信燃尽的那一刻,他文雅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进来。”容瑕吩咐道。
管家应声推门而进,随手关上了门。
“绕开锦衣卫,去找她一趟,替我传话给她。”
容瑕附在她耳边说完后,管家立刻应下就走了。
他望了一会儿管家的背影,就起身继续作画了。
“这万里江山,何人不羡?”
他感慨一句,提笔落下,又添了几座山。
陆绎这边,得知沈城的人去找了丞相,却被赶出来了,他觉得有点奇怪。
这沈城肯定是去报信的,可丞相为何要将他赶出来呢?
莫非二人的利益起了冲突?
这沈城左右逢源,倒真是个老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