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洵一脸欣慰。
裴瑾却垂眸叹道:“可惜大姐她闭门不出,不知道这次家宴会不会来。”
“大姐是个明事理的人,更何况秦王自幼就和她关系甚笃,所以她会来的。”
听到裴洵的话,裴瑾蹙着的眉放松了几分。
“状元的脑袋就是灵光。”
听完管家的叙述,白昭赞赏地点了点头。
她喝了口茶,问道:“小姐呢?”
“回家主,小姐正在……练琴。”
白昭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不顾管家阻拦,起身就往后院走去。
她走到半路就听到琴声高荡起伏,如鸣佩环,可是她还是推门闯了进去。
女子的玉指拨弄琴弦,气宇悠扬的琴声自她的手中缓缓溢出,似亘古般神秘怅然,眉宇间透露着望不穿的空灵。
听到开门的声音,女子在琴上铺平手掌,琴声随之戛然而止。
女子抬起头,缓缓起身,向白昭走来,躬身行礼道:“母亲。”
“一个女子,不驰马试剑,成天躲在房里弹琴,像什么话?”
白昭进来就劈头盖脸地说道。
女子神色从容地答道:“母亲,君子习六艺,而女儿自认不是君子,只钟爱礼乐书数,此为女儿天性使然。”
白昭一时无言。
每次她都想要借机教育一下女儿,却每次都反被教育。
白昭作为当年的探花,硬是辩论不过她。
文官出身的她,却一门心思想把女儿打造成武将,就因为她自己有一个武将梦。
她一甩袖子,转身坐下,看着眼前从容不迫的女儿,刚要说什么,就被白瑞堵住了嘴:“母亲,喝茶。”
白昭无奈,接过她递来的茶。
白昭想了想,只能搬出大招:“瑞儿,母亲今日是来和你商量一件重要的事。”
白昭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白瑞坐下后问道:“何事?”
看到母亲的笑容,她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瑞儿,你今年已二十有一,也该考虑娶亲了。”
白瑞一口拒绝:“母亲,我正在准备科举,无暇顾及此事。”
白昭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于是接着说道:“无妨,知道你抽不开身,为母我已经给你找好了。”
白瑞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她皱起眉看着白昭。
“是锦衣卫指挥同知陆绎。”
白瑞知道他,他是当年的武状元,名满京城,家喻户晓。
可是母亲何时跟他这么熟络,竟然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母亲,陆同知他知道您的想法吗?”
白昭面露尴尬,白瑞马上就懂了,说道:“既然如此,我又与他互不相识,毫无情分,断不可行。”
白瑞把头扭到了一边,无情地否定道。
“没有情分可以培养嘛。”白昭笑着说道,“我已经替你查看过了,他为人正直,忠君爱民,配得上你。”
白瑞礼貌地笑笑,说道:“母亲,成婚讲求两情相悦,陆同知或许早已有了心上人,是我配不上人家。”
“怎么会?我还没听说过他有心仪的女子呢。”
白昭马上否定道。
“再说了,就算有又如何,娶回来还不是得断了心思。”
白瑞听到最后,直接拍案而起,怒目对白昭说道:“母亲,这种逼迫他人的事,我不会答应。”
说完径直就去了书房。
白昭被她突然的愤怒吓了一跳,直到白瑞走后才反应过来。
她叹了口气,回了房间。
陆绎带人进了宫,先让他们守在那晚刺杀现场的宫殿外面,他自己先去了勤政殿。
“臣参见陛下。”
“陆爱卿?朕看了你递上来的奏折,那些人已经安顿好了。”
“爱卿才智过人,此举救了十几条性命啊。”
裴瑾正在对着眼前的奏折思考,看到陆绎来,就抬起了头。
“陛下谬赞,这是臣应尽之责。”陆绎谦虚道,转而又说道:“陛下,此次住户闹事实为背后有人操纵。”
裴瑾听到这话,立即放下了笔,认真听着。
随后,陆绎就简要转述了那个女子的话。
“说话没灵性,听不出是男是女……看来这是一个人。”
裴瑾自顾自地念叨着。
“陛下,您说什么?”
裴瑾把那个探子头儿和那个贵人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陆绎听完点点头,“此人应该就是那个贵人联系的人,但是现在又要将他灭口。”
“看来一定要让那个贵人尽快恢复,他一定知道很多秘密。”
裴瑾有些愁,说道:“太医看过了,说他惊吓过度,恢复还需要时日。”
陆绎也没有再说什么,裴瑾同意他再次进刺杀现场后就告退了。
孟青和一众锦衣卫跟着他再次进入了密道,他们提着灯,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