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翳坐在花厅里。
旁边的炉子上煮了女儿红的茶。
沈云翳舍不得离开。
大周有他爱的长姐和那个未曾说出口爱的女人。
“长姐,我要离开了。”
“嗯。”
沈云翳从袖子里掏出一把连发弩,“这把连发弩是我跟别人换的,最适合女子用。”
“给我?”
“嗯,长姐一张嘴容易得罪人。给你防身用的。”
沈云翳不舍的望着沈云玥。
“别担心爹爹。”
“云翳。此去不知道多久才能见面,你一定要保重自身。”
看着眼前的少年。
沈云玥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沈云翳在这里的日子,她恍惚间有了亲人在旁。
“我布置了府里的防卫,留下纪牧跟着长姐。他是咱们家生子,自幼跟着我。”
“好。”
姐弟二人无需客套。
沈云玥自动代入了长姐的感情,语重心长的嘱咐他:
“云翳,你回到大顺上京。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可以难受哀叹,但绝不可以自怨自悔。
天下这盘棋,落子便无悔。
告诉爹爹,若是群狼环伺无处可逃,那便与他们斗个你死我活才罢休。”
“藏拙也是自保。”
听到沈云玥的话,沈云翳如遭雷击。
长姐都懂。
发疯发癫何尝不是她的保护色。
“长姐,你……”
他语噎。
沈云玥怡然自得将小火炉上的地瓜翻了个,“我不一样,我天生五行缺德。”
“谁在我面前算计,我不计后果的创死他。”
“谁敢有意见,我转头精神病发作碰瓷。”
“捏造我寡妇门前不干净,我能上手抱着对方啃。”
……
说到后面。
沈云玥心情舒畅。
自从疯了以后,明显办什么事情都顺利。
沈云翳盯着窗外寒风中的红梅。
哑声:
“长姐,不论是你还是我都在博浪击涛。天下人命最贱,咱们两个国家的皇上何尝不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云翳长大了。”
沈云玥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民以食为天。我给你的粮食种子和种植法子先在沈家的族地和庄子上种植,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花的都是流水的银子。”
越是乱世,银子越重要。
“四海之中,无不跟东祈做生意。”
沈云翳懂了。
“我明白了,咱们沈家一向不屑于做生意。咱们家有点银子也都给了将士们,每年父亲都是求爷爷告奶奶才跟户部讨来些许银子。”
“军队最是需要银钱。”
娘家婆家都被灭了?沈云玥手揣知道剧情走向的剧本自然不想看到生灵涂炭。
一旦开战。
苦的是底层老百姓。
有钱人可以拖家带口,揣着银子往别国去。
老百姓是真的只能听天由命。
沈云翳有胆魄有头脑,姐弟二人好像原身是残次品,他就是精雕细琢的成品。
沈云玥抽奖抽到了几张酿酒方子。
如今的酒度数不高,酿造出高度酒贩卖到四国和周边依附的小族当中,自然能赚的盆满钵满。
沈云玥将几张方子给了他。
又给了他一个匣子。
里面有消炎退热的药,用于自保的迷药……所有药品都写了名字和相对应的症状。
“这些是给你留着保命用的。”
沈云翳忍不住泪流满面,“长姐。”
作为弟弟,他不能为长姐撑起一片天。
已经很是自责。
看着沈云玥给他准备的东西,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在三年之内将生意遍布四国,顺便建立一个属于他们的情报网。
*
接下来几天。
沈云翳依然是在离王府训练众人,贺思源几个人也都跟着学习。
过了元宵节。
他们就要启程离开了。
元宵节花灯。
京城很是热闹。
贺明玉早早的过来,“娘。咱们去赏花灯吧?”
一改去年颓废的样子,贺明玉脸也明亮起来。身上穿着绛紫色的褙子,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
“花灯有什么好看的。”
沈云玥懒得动。
贺明玉笑笑的坐在她身边,“听说今晚很多学子都会一展才学,富家小姐们抛绣球的时间来了。”
“若是拔得头筹,自然有好处的。”
光是描述一番。
沈云玥已经在吞口水了。
她仿佛看到了郎艳独绝的少年激情四溢,哈喇子快要在嘴里造反了。
有小哥哥。
走……
“去。一定去。”说起小哥哥,沈云玥眼冒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