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郑大哥。”哭哭啼啼了又有一会儿后,罗安乐果断见好就收的掏出手绢抹了抹眼角泪滴道:“倒是让你一时之间看笑话了。原该是我来替你们排忧解难,却不想……”
“乐娘何必如此说。”郑世希这人本就最见不得女子落泪。且罗安乐又从始至终把自己的态度压的极低,把他捧得极高。
故这简直是大大满足了郑世希本人那大男子主义心理。若非眼下罗老五还在这跟前似根点燃的蜡烛般杵着,郑世希恐怕早就一把将罗安乐搂进怀里,接着再柔声安慰了。
“是啊姐,你又何必哭的如此伤心!”罗老五这人的智商,别看他已经是成年人了,但有的时候那一根筋的程度,真是比虎子这么大个孩子还转的不灵光。
一听罗安乐如此委屈如此说之后,当即便从那残腿儿椅子上站了起来,接着一脚踹向旁边道:“真是岂有此理!莫非这谢家两口子是真当我罗家无人敢出头了不成?姐你放心,等再过半个时辰李氏那婆娘回来的,我定是会为你好好出一口恶气!”
不过一个臭老娘们罢了,难不成自己还会打不过她吗?
“不要!五弟你可千万别这么做。”一听这话,罗安乐登时吓得冷汗都要冒出来。毕竟别的罗家人说这话可能只是耍耍嘴皮子出口气,但罗老五不一样。
作为从小就被家里人溺爱着长大的他,心里是压根就没有普通人应有那根弦。故若是真放任不管他,还真有可能等会就照他说的那样,上去便找李氏干仗了。
“为什么?”被劝阻了罗老五略有些不爽道:“不是姐你自己说受了不少的委屈吗?那我现在肯帮你出头了,你为何还要拦着我。”
罗安乐简直要对这个蠢弟弟无语。什么话都是听完便当真,怪不得活到现在能被别人骗那么多次都不长记性。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攥了攥掌心,重新调整了下思路后罗安乐垂首叹气道:“大概,这就是我的命吧。”
“长嫂如母,长兄如父。我又怎么可能真的对他们二人不敬呢。五弟,我虽刚刚讲了那么多李氏的不是,但到底……就当是为了姐姐,别去惹他们的麻烦好吗。”
“李氏,李氏不就是贪财想要钱么!大不了我的钱都给她拿去罢了。眼下我至少还有这双手在,这双眼睛在。总归,总归多绣几幅帕子,钱肯定能再攒出来的。”
“姐……”这番感人至极且孤傲至极的话一出,就连罗老五这平日里最没心没肺的人,都忍不住跟着抽噎了几分鼻子,“姐你别这么想。是我没本事,我没能帮着你多攒出些嫁妆。”
说罢,罗老五便将目光转移到了罗安乐的拧着手帕的那只右手上。原本纤细又滑嫩的右手,此刻却在大拇指处多了个铜钱大小的伤疤。
“姐你真的是太苦了,你看看你这手。”一把拽起罗安乐胳膊,接着罗老五指出那拇指处的伤口位置给郑世希看道:“郑兄你瞧,谢家果然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我姐姐没出嫁之前何曾受过这种伤?伤口在手上,肯定是最近绣帕子绣的太多都把手磨坏了。姐你真的是……”
大概罗家人是真的都有说掉眼泪就掉眼泪的技能。前脚罗安乐刚哭泣完,这边罗老五又接茬续上了哭哭啼啼。
但对于此刻的罗安乐而言,罗老五的哭声不仅没有刺耳感,反倒是给她一种如听仙乐耳暂明般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