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林子苏和罗汉团队结束在常青的销售精英大赛,准备打道回府时,张庆东突然不期造访,说是受总裁周瑁远的要求,来请林子苏。
张庆东用了一个“请”字,让林子苏惶恐不安,和董强电话交代一番,才上了张庆东的车,想起要还的礼物还在公寓,便借口说要回公寓,张庆东竟答应了。
半小时后,张庆东将林子苏送到了那个熟悉的私人会所,再次来到故地,林子苏颇多感慨,每次明明那么近,却总感觉和他隔了千重万重山。
明明才分开了三个月,却像分别了一个世纪。明明那么熟悉,走近后却又感到陌生不敢走近,每次都是相见争如不见。今天他又为何找我?
我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面对他?妹妹的案子还悬而未决,凶手近在咫尺却无能为力,而自己偏偏爱上的又是那个包庇凶手、同流合污的人?妹妹啊,我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我该怎么办?……
唉,你刚才在赛场,看到那些为他疯狂的女人们,不是还拈酸吃醋来着,不是还在表示爱他的决心嘛,怎么现在近乡情怯了?
别再唱独角戏了,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作没了他,今后去哪里再找一个比他更完美的男人,到时你可别后悔?……
他完美?你可真逗!
他是有瑕疵,但瑕不掩瑜。你不爱,有的是人爱,他可不缺女人,你有什么可傲娇的?
我…………
争斗没有了,内心静默了。
林子苏遐想间歇,张庆东已在催促她:“总裁在楼上等你,快上去吧,他不喜欢等人!”
他不喜欢等人?我还不想见他呢!……林子苏心中愤愤,却向张庆东微笑点头致谢。
随后就有会所的美女员工领了她上楼。怎么哪里都是美女?他身边真的不缺女人,更不缺漂亮的美女,他想要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是啊,你有什么可傲娇的?
到楼上后,又来到了那个熟悉的雅间,门虚掩着,能听到周瑁远正在打电话,那员工就站在门外等着,林子苏便也候着。
隔着门缝,林子苏窥到他的一丝剪影,他在小幅踱步,不停地看腕表,一边道:“这事,不要让任何人插手,你全权负责,直接向我汇报,明白吗?”
然后是听电话,似乎察觉到门外有动静,这才再次嘱咐挂了电话,剪影消失了,里面安静了。
那美女员工这才上前两步,礼貌地敲了敲门,随后就听到那个低沉性感的声音“进来”,那久违的磁性男声,无论什么时候听到,都能让人失神……
美女员工轻轻推开门,恭敬道:“总裁,林小姐到了!”
周瑁远嗯了一声,大概是摆手让进的意思,林子苏这才被请了进去,此刻的她还在走神,像个木偶一样,挪进了雅间。
随后美女员工离开,“咔”的一声,门也被带上了,林子苏的心也跟着“咔”的一声,上了锁,整个人登时清醒了过来。
还没找到他的人影,就已经感觉到了他强大的摄人气场,开始莫名的心跳加速。
林子苏硬着头皮扫了一下,才看到坐在沙发上优雅端详着自己的周瑁远,他的脸色被包裹着,看不出表情,一言不发。她则一脸倔强,也不说话,更没像那些下属那样,对他使用敬语敬姿。
周瑁远打量了好一会儿,才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笑声,歪了头,眯缝着眼睛看着那只倔强的小野猫。
似乎没有了喧嚣的场合,他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只见他悠闲怡然,漂亮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欢快地跳舞,过了好一会儿,才笑道:“我说过,我们很快会见面的。怎么,还生气呢?”
林子苏扬了脸,赌气回敬道:“没有!”
“是因为我去加拿大吗?”周瑁远摊开双手,身子前倾,目光始终不离她。
林子苏觉得好笑,禁不住笑了一下,奚落道:“那不是我该问的!”
周瑁远把握不准,她到底在生什么气,她不是因为自己突然去加拿大生气,那是因为什么?难道还是因为她猜疑俞、李涉案,自己没帮她吗?可是她后来也回复了自己的邮件,以为这事翻篇了…
唉,女人真麻烦!不,她是女孩,女孩更难哄!
周瑁远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只得沉闷地嗯了一声,收了笑意,不自禁地冷峻了起来,没再说话,空气里又弥漫起不安。
林子苏觉得窒息,只想赶快逃离——是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他在一起,就想逃离,总觉得心虚没底气,“总裁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这些还给您,太贵重了,不合适我,我不敢收!”
说着就将“礼物”往茶几上一放,周瑁远一脸的问号,来不及说话,林子苏已经转身去拉门,哪里逃得了——
只听到背后传来“站住”的威严呵斥声,林子苏吓得手一滑,门把手在手臂上硬生生地划了一道宽宽的红印子,林子苏痛得“啊”了一声。
周瑁远有点吓住了,本能地要站起身,但趁她没回身,很快又摆回总裁的架子,看着林子苏纤瘦的背影,皱着眉,命令道:“过来!”
林子苏本想在他生气发作前,快速离开,可这一声呵斥,便知逃不了了,一时也不敢再使性子,转身站到沙发前,左手握着疼痛灼烧的右手臂,也皱着眉,负气地将目光撇在古香古色的檀木屏风上,并不看他,比刚才还倔强。
周瑁远英气的浓眉拧成了长长的一字,笼着一层寒气,眼睛也直勾勾地盯着她,只听他面无表情地命令道:“坐下!”
林子苏寻着声,看到周瑁远鼻尖“指”的沙发墩儿,便气鼓鼓地一屁股坐了过去,仍是不看他。
周瑁远好气又好笑,摆着老板的威严,教训道:“只有你,敢在我面前这么放肆。你还在崬森一天,就要知道规则,明白吗?”
林子苏突然站起身,霍地一阵风,给他深鞠一躬,回敬道:“明白,总裁!”头发乱舞,凌乱一片,然后又坐回小沙发上。
“总裁”两字还故意提高了分贝,周瑁远自然听出了她的嘲弄之意,看着她的凌乱,忍不住侧了脸,手指蹭了一下鼻子,想笑又要极力掩饰,恢复平静后,这才冷峻道:“看来把你调回总部,是对的,必须要好好教教你规矩!”
林子苏猛然听到要调回总部,也没细想,霍地一下站起身,便要表示反对,周瑁远的脸登时一沉,林子苏见他这样子,到嘴的话不敢再说,被迫咽了回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愣愣地杵在原地,看到他捉摸不透的脸色,肾上腺也跟着迅速飙升……
周瑁远也不让她坐下,自己坐在沙发上,优雅怡然,脸上挂着冷若如霜的表情,盯着林子苏,道:“调你回总部,是董事长的意思!”
林子苏惊讶地望向周瑁远,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却也温和了几分,周瑁远的唇弯成一道弧,嘲讽笑道:“呵呵,看来现在只有董事长,才能镇得住你了?”
林子苏见他终于笑了,心里才长舒一口气。但他如此善变,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还是沉默不语。
她也觉得好奇怪,自己明明天不怕地不怕,连老爸那么恐怖的一个“暴君”都没有怕过,为什么一见到他,就会莫名地害怕,害怕得只想逃离他,可心里脑海里想的念的爱的都是他,这感觉太奇怪了!
周瑁远换了一个更优雅的坐姿,那简直就是贵族礼仪的标准示范者。他的一只手搭在腿上,一只手则又优雅地搭在沙发扶手上,那白皙修长的手指们,在沙发扶手上轻快地敲打着。
林子苏被他的优雅深深吸引住了,尤其是那十指,是那样的迷人,她从没有见过男人的手也可以如此漂亮,如此修长,是啊,那可是弹钢琴的手。天呐,这一辈子,只看这双手,也是件极享受的事了。
林子苏,你怎么这么花痴啊,竟然有这么羞耻的癖好……
林子苏还在神思暴走,突然听到一个很近很近的低沉声音在发问:“你到底在听我说话没?”
林子苏听到声音,陡然打了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那漂亮的手指早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张英俊阴沉的脸,竟不知他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林子苏的脸唰地一下就通红了,一脸蒙状地嗯了一声,不自觉地咬了嘴唇。
周瑁远喉结动了一下,踱了几步,狠狠地挠了一下头发,冲她发飙道:“e on,please!”
林子苏惊愕地张了嘴,不知所措,周瑁远只得俯下身来,认真地看向她,含着恳求的意味道:“拜托,我说过的,不要做这个动作,OK?你这样,你这样,让我——”
他刚想爆粗,看到她一脸懵懂甚至有些害怕的表情,又于心不忍,便换了个说法,尽量表现得镇定和柔和,“你这个动作,很容易让人分神的,知道吗?”
林子苏还是懵懂地点点头,又不自觉地咬了嘴唇,周瑁远气恼地大叫一声“oh,my god”,紧跟着一句“e on”,又忍不住挠了一下头发。
林子苏赶紧松开紧张的唇齿,周瑁远这才平复些许,对她着实无可奈何,重新坐回沙发上,远离她,免得再度被她影响到谈话的节奏,开始重拾话题:“让你回总部,你怎么想?”
“好,我回去!”林子苏的爽快,让周瑁远有些吃惊,刚刚她不是准备拒绝吗,怎么变这么快?很快,又听到她说:“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周瑁远也爽快,果然有陷阱。
“我不要在俞琳徽手下,其他的,我都可以接受。”
没想到是这要求,周瑁远忍不住笑了,道:“你这么聪明,又倔强得像一头牛,除了我,谁还能管得住你!?”
林子苏扬了脸,一副“是吗”的怀疑表情,周瑁远却不理,而是恳切道:“来做我的秘书,如何?”
林子苏闻言,一脸惊愕,不假思索回道:“你已经有很多助理和秘书了,不缺我一个啊!”
林子苏一想到他把赵恬妞收为近身秘书,就气得咬牙切齿,现在居然得寸进尺,想要齐人之福,让我也去给他当秘书,多大的谱,需要这么多女人伺候?
你就这么欲求不满,办公室那么多美女都不能让你满足吗?我是你的女朋友,让我待在对你都虎视眈眈的女人堆里,岂不是天天跟她们争风吃醋,一件正事都干不了?
而且,回总部,为什么就要去总裁办?去其他部门,不行吗?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缺,缺一个综合秘书。秘书部现在有六个秘书,除了空缺的这个综合秘书,其中一个就是你同学赵恬妞,她是生活秘书。另外四个,有前台秘书肖薇薇、行政秘书齐琳琳、机要秘书田蒙和文字秘书李小玉。你的工作汇报直接对张庆东。”
说这话时,周瑁远一直盯着林子苏看,试图窥探她真实的心理反应。
林子苏脑袋嗡的一声,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随即想起什么,便问:“可你不是有综合秘书吗?”
周瑁远耸耸肩,尴尬道:“她辞职了!嗯,准确地说是结婚了。”林子苏睁大了眼睛,结婚就辞职?不可置信!
林子苏转而一想,突然整个人就清醒了过来,心想:回总部彻查俞李涉案,是自己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刚好精英大赛才落下帷幕,自己也算打出了名堂,现在回去也算名正言顺,没有那么突兀。
而且,周瑁远让自己接手综合秘书工作,直接领导又是张庆东,比起俞琳徽,他的确是个好相处的领导,当然求之不得。
在总裁办,不管怎么样,毕竟有“总裁女友”的身份,有什么事,周瑁远肯定也不会不管不顾,更不会落井下石。
但要是去了别的部门,你是空降过去,多少会惹人争议,离周瑁远又远,有事情,远水也救不了近水。真是个傻子,你为了跟他负气,差点耽误大事!
但是,综合秘书是做什么的?和其他“秘书”有什么差别?
关键是,要和总裁办一众白骨精儿似的女人们打交道,林子苏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个长袖善舞的人,只有和像董强、武荃这些人一起共事,才能施展拳脚一展抱负。
想到这里,林子苏有些犹豫了,“可是我没做过,而且还是给你这——”林子苏发觉要说错话,及时刹住了,唯恐又激怒他。
果然,周瑁远的鼻子挤出一个上扬声调的“嗯”声,表示疑问,林子苏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表情,脸上虽不惧,但嘴上终究不敢说出来,只在心里回答道:给你这种控制狂、善变狂当秘书,岂不是伴君如伴虎,那我还不如待在云连!
周瑁远看着她骨碌乱转的眼睛,眼底的厉色也渐渐隐了去,却也没生气,笑道:“又想骂我变态、善变,是吧?”
林子苏睁大了眼,心里一阵惊呼,他竟会读心术,嘴上却示了弱:“不敢!”心里又想,他为什么要调我回去做秘书,是董事长的意思?还是他自己这么安排?
“调你来总裁办做综合秘书,是董事长安排的,不是我的意思。”他眯着眼,拿眼缝打量着她。又被他言中心思,天呐,他到底是人是鬼?林子苏吓得不敢再胡思乱想,尴尬地“哦”了一声。
“这个岗位具体做什么?”林子苏终于认真思考起来。
“你来的话,主要是辅助我,包括私密工作文字支持、重要客人接待、公司内部管理的联络沟通,还要负责秘书部的管理工作。另外,对外的部分公共关系管理,我会让张庆东带你参与一些。”
林子苏哦了一声,思绪却有些混乱……因为她在想赵恬妞,回去后与她如何相处?
“我还有一个请求,如果总裁您能答应,我就去!”不知道为什么,林子苏对这个事情的执着,让她可以不顾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风险,也要不吐不快,甚至小任性,进而忘记他之前的警告。
周瑁远眯了眼睛,看着她,笑道:“你简直就是一只贪心不足的小野猫!除了你,没人敢跟我讨价还价。”
他曾经说过,给我破了一次例,但也就那一次,还警告我别得寸进尺,但我话已经说出来了,覆水难收,反正去总裁办也是件头疼伤脑筋的事,大不了惹恼了他,不去就是了,想到这里,林子苏又任性起来,道:“您答应了,我就去!”
周瑁远收了笑意,脸色也阴了,半天没说话,只盯着她看,看得林子苏心里直发毛,明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还偏要去摸……她不自觉地就握紧了手,腻腻的,出汗了……
他越不说话,越让人感到恐惧,林子苏低了头,没敢再说话,“你先说说,我得看看什么事。”周瑁远的声音很冷峻理智,根本不受她“要挟”。
“是关于赵恬妞,您是知道的!”林子苏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好像在甩一个包袱。
周瑁远一直都盯着她,见她把话说了,仍不言语,而是拿了保温杯喝水……看到他喝水,林子苏这才感到嗓子也干得要命,参加了一天的比赛,都顾不上喝水,忍不住也咽了一下口水。
周瑁远原本一脸严肃,隐隐愠怒,正死死盯着她,看到她这个动作,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赶紧放下杯子,取了抽纸攒干了水。
收拾停当,周瑁远禁不住也起了戏谑之心,于是嘴角上扬,顺手将保温杯递到她面前的茶几上,示意让她喝。原本料想她不敢接,因为她知道自己从不与人共用餐具,更何况是贴身的保温杯。
谁料,林子苏早就渴成了一片沙漠,看到他把杯子递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杯子仰起头就喝了个干净,看到保温杯,便想起了老爸,他也很喜欢用保温杯喝水,可周瑁远这么年轻竟然也这么老古董。
看到周瑁远不敢置信的表情,她依旧难解渴瘾,便弱弱道:“还想喝……”
周瑁远从惊愕中回过神,竟鬼使神差地取了茶几上古雅精致的烤瓷茶壶,给保温杯里添满了水,林子苏不由分说又仰头喝了个干净。
周瑁远又给她添了一杯,林子苏又喝了个干净,这次喝得猛了,水一下呛进了气管,她被呛得不轻,顿时就剧烈咳嗽起来,撒得满身都是水,脸瞬间涨得通红。
周瑁远赶紧拿了抽纸过去,一手给她抚背,一手递纸巾给她,两只手就这样碰到一起,林子苏脸更红了,便要抽开手后退。
周瑁远早就被她激得无处发泄,此时哪里还忍得住,趁机一把握住她冰凉的手,只听到一声酥媚的嗯声,她人便被带进怀里,随即就被箍得紧紧的……
一阵诱人的男人香袭来,林子苏只觉得一阵目眩神迷,潮气升腾,身体有些发软,只听他叹了口气,低声愠怒道:“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我……”林子苏望向他,可是当看到他漆黑深邃的迷人眼睛时,所有的防线瞬间就崩溃失守了。
他的眼中浮起一层迷雾,压抑了声音,低吼道:“我想你,想得发疯!”
林子苏被他拥得太紧,本就一阵目眩神迷,又被情话撩拨更难自持,禁不住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自己快要融化进他的身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只想靠得他更紧一些,才能找到身体的支撑。
她无法控制,再也顾不上那颗悬在心头的警钟,所有的情感都奔向了那蠢蠢欲动的唇,目光迷离,声音嘶哑,脱口而出:“我也想你!”
周瑁远闻言,两眼放光,禁不住握紧了她的肩头,与她脸贴脸鼻对鼻,不可置信道:“宝贝,你说什么?”声音更加低沉。
林子苏泪光闪动,燥热之火在疯狂流窜,“我也想你,想得发疯——”唇在蠢蠢欲动。
他悸动不已,一把甩掉她的大衣,当即一把搂住她,手指深深嵌入她的头发,霸道地拽住发根,使她不得不仰起脸庞,将那清纯诱人的唇送上来……
她感受到他的强悍力量和炽热体温,只感到阵阵眩晕,脚下的大地开始剧烈地旋转。
强烈的眩晕感,让她失去了重力和平衡,不自觉地就搂紧了他。
就这样,他们心照不宣,缠绵疯吻,宣泄着难以言说的思念,爱与恨交织,冰与火纠缠,忘记了世界的存在……
人生第一次感受到刻骨销魂,那是焦灼的欲罢不能的堕落之力——他疯狂的攻势,几乎在吞噬整个宇宙,而自己就像一只卑微赴火的飞蛾……
她还像一座半梦半醒的活火山,尽管那浓郁的欲望之火,正在蠢蠢欲动,正在触手可及……
但是她仍旧有所保留,有所顾忌,或许是她对自己本能的一无所知,亦或是对男人的渴求也一无所知。
就像此时此刻,他能感受到,她想抗拒想疏远,但欲望却在不可遏地燃烧着她的一切理性。
他知道,自己正在唤醒她……
所以,不管是原始本能,还是不自知,有一点可以证明,她这座活火山,正在消融,迎来新世界。
毋庸置疑,他是她的情爱启蒙导师,点燃了她的火山核,使她亦步亦趋,也曾邯郸学步。
可她已然不是一年前那个懵懂少女,青涩的花儿开出了青色的果子,却不能一蹴采摘,因为她还需要培育。
可即便是这一抹初秋的轻熟,已是对他最好的“回馈”和“激赏”,那足够让灵魂直通天堂,让肉身堕入地狱。
是的,他已经发现了,她具备这样召唤魔鬼撒旦的潜力,她比过往任何一个女人都更有魔力,那股魔力深深吸引着他,召唤他,唤醒他,他试图挣脱暗黑的束缚……
他想得到她,从未有过的渴望。
那是猎人的终极目的,以为那夜征服了她的全部,却不料这个猎物从未被掌控。
自诩从无败绩的猎人,却在她这里折戟沉沙,征服者反被征服。
身份置换,猎人变成了猎物,这一切的失控,让他感到不安,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寂寞和患得患失。
他心有不甘,除了占有她,还可以做什么?
是的,只有占有他,才能让自己恢复冷静和秩序。
于是,他将她逼吻到了墙上,意欲大胆地探索上帝未许之禁区,解锁她犹如困兽之斗的欲望。
她在沉沦,也是多么希望能与他来一次彻底的交融,可他总能在关键时候刹车。
眼见他要终止终极的狩猎行动,她不得不转身来了一个反制——
她决定反击,转守为攻,冲破桎梏,再次与他狂野疯吻起来,随之将他推倒在沙发上。
她要夺回主导权,而不是被他牵着情绪走……
这一次,她轻而易举就解开了他衣服的扣锁,上次只恨太少、解得太快,这次却嫌太多,解得太慢。
她像一只疯野的狸猫,恣意张扬,彻底撕下羞耻的面具,快速解封他的迟疑和桎梏,大胆尝试、亲密、探索……
他已经被惊得目瞪口呆,满心震撼又震惊,但很快就被她彻底拿下,因为眼前这只狸猫温柔又狂野,任谁不被她所点燃激情呢?!
这只不可一世的万兽之王,终于摆脱了理性的枷锁,放下骄傲,向她臣服……
这只不可一世的万兽之王,终于放下了控制的执念,俯首低啸,任凭摆弄……
狸猫不再像那夜在总裁办公室的被动,而是主动出击,给予他一场别开生面酣畅淋漓的王者巡礼。
他惊喜,他诧异,他沉沦,他无法自拔,自甘堕入她那绚丽且狂野的美丽世界。
万般销魂蚀骨,他甘愿成为她的猎物,就此灵魂皈依,臣服于她的首次狂野征服。
这一刻,他只想放任自流,只想声色犬马,只为贪恋她的特别“礼遇”。
那是前所未有的愉悦和快乐,只有她能带来的百无禁忌的情爱体验。
她是天堂的使者,也是地狱的魔鬼,但他心甘情愿放下王冠和权杖,为她纵身烈焰,浩浩奔腾,一声沉沉低吼,共赴天堂,共堕地狱…………
激情之后,怒潮退却,热血回凉,魂魄归来,一切趋于平静,此时无声胜有声。
从缥缈云端清醒回来,他宠爱地看到她,尽管衣衫整齐,可满面的红晕和娇俏的嘴唇,正是她深情回馈的余温,他慵懒地躺着,一边抚摸着她伏在自己腿上的脑袋。
他感受到了,这一刻的她,是快乐的,是幸福的,是心甘情愿的,那是因为让所爱之人得到满足和欢愉的无尚成就和荣耀感。
是的,他心领神会,得到满足的他也是满心“感恩”,将她拉了起来,让她躺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环着她。
她也温柔似水,小鸟依人地偎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情难自禁久久未能平息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