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周瑁远听到医生说林子苏母子都很危险,险些栽倒,被王琪、汪勇江扶住后,顾不得那么多,突然死死扯住医生的白大褂——
该医生是周瑁远在几个月前就早早预约的顶尖妇产科医学专家教授,哽咽恳求道:“姚教授,救我太太,救我太太……”
姚教授只拍了拍周瑁远的手,这厢已经有医生和护士推来病床,几人合力将林子苏抬到了急救床上。
便要推走时,刚刚醒过来的林子苏突然一把抓住周瑁远的手,挣扎着抬起上身,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周瑁远。
随后,她便出了那几个让周瑁远这一生都无法忘记的话:“救孩子,因为,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你,我恨你——”
周瑁远抱头痛哭,拼命摇头,林子苏急了,拼命拉他的胳膊,愤怒又绝望喊:“我,不想,再,看到你——”
周瑁远泪如雨下,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林子苏无望,只能请求姚教授,“医生,救孩子,我对,我的话,负责,不需要,他,同意,听到了吗?”
“你不要想太多,安心生产,好吧?”姚教授无暇安抚太多,而是立即吩咐护士推去手术室。
眼泪从林子苏的眼角滑落,不知不觉又陷入了昏迷,护士不敢再犹豫,紧急将林子苏推向手术的大楼,周瑁远等人也紧紧跟随其后。
周瑁远见到已经换上手术服的姚教授,忙一把抓住他,含泪请求道:“姚教授,如果有意外,请你一定一定先保我太太!”
姚教授拍了拍他的手,点点头,在护士的陪同下,进入手术室。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周瑁远坐立不安,手术室内没有任何动静。
他不停地看着手表,这一生从未有过如此的度日如年和坐立不安,其余人见周瑁远不坐,也都不敢坐,走廊通道死寂一般的安静。
很快得到消息的凤姨、周琞扬也都赶了过来,问周瑁远什么情况,他也是一问三不知,只是紧张地看着手术室的大门。
终于,大门开了,那是一个小时后,走廊的电梯处,突然跑出来一个护士,手中还拎着一个医用急救箱,风驰电掣地向这边跑过来。
在众人紧张追随的目光中,冲进了刚打开大门的急救室,大家都面面相觑,愈发感到里面的情况十分不妙,不安紧张的气氛笼罩着走廊。
不一会儿,那护士出来,那个急救箱已经没有了,可见那里面一定是给患者救命的东西。
众人更加惶恐,立即围了上去,周瑁远焦急地问她里面出了什么事,护士这才说产妇大出血,要紧急输血。
周瑁远等人还想问什么,但那护士只说具体的她也不知道,只是强调产妇大出血。
凤姨头一晕就坐到了凳子上,众人只得去看凤姨,那护士也离开了。
周琞扬问她怎么了,凤姨不敢说产妇大出血是死亡的信号,她怕周瑁远承受不住打击。
可是周瑁远看到凤姨犹如死灰的面色,便知林子苏母女凶险万分,顿如万箭穿心,颓然坐到凳子上抱头痛哭。
周琞扬也感到了绝望,走过去含泪抱住他的头,想安慰他,却是哽咽难语,走廊又是死寂一般。
“汪勇江,王琪——”周瑁远突然一声暴吼,把周琞扬吓得一激灵,也松开了他。
二人立即应声,周瑁远的眼睛锐利地盯着二人,一字一字刀削斧砸:“把她给找出来,控制住,我要让她生不如死!我要让她陪葬!”
“可是——”汪勇江有些忧虑。
“可是什么,我老婆要死了,我管他赵天昊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女人,我也要弄死她,让她给我老婆抵命,抵命——,明白了??啊??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连你一起办了!”
周瑁远怒极,两眼如炉火里的炭粒,五官狰狞如鬼,咆哮如狮吼,整个走廊都在震动,所有人都为之一颤,大气不敢出一声,惊恐地望向这头暴怒的野兽。
“放心!”汪勇江也算是出了名的冷面阎王,可是看到周瑁远这恐怖的神情,也被吓得不敢多说一个字。
说完,二人便一刻也不耽搁,闪电掉头,瞬间消失在走廊尽头。
周瑁远浑身都在发抖,愤怒犹未殆尽,他颓然坐在椅子上,四肢抖得厉害。
周琞扬又害怕又心疼,慢慢走过去,小心坐到他身边,无声地握住他的手,以示安慰。
漫长死寂的等待,终于在三个小时后,林子苏被推出了手术室。
她在麻醉剂的作用下昏睡如泥,面如白纸,氧气罩也没有摘掉,身上还插着很多管子。
姚教授甫一出来,周瑁远一众人立马就围了上去问情况,姚教授直摇头,说:“母子暂时保住了,”众人大舒一口气,凤姨又哭又笑,周瑁远也是喜极而泣。
但姚教授后面的话,让他们的心又沉到了谷底,“新生儿早产,是个女儿,生命指征非常微弱,随时都有夭折的可能,你们要有心理准备,要送去育婴室观察治疗,目前还不能探视。”
“妈妈呢?我老婆呢?”周瑁远此刻不关心什么女儿,看到病床上形同枯槁油尽灯枯的林子苏,心都揪成了一团。
“她的体质,还不如新生儿。她——,之前,子宫就遭受过重创,怀孕对她就是九死一生,加上她生产前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还没上麻醉她就陷入昏迷。
刚才大出血,差点没命,心脏都骤停了两分多钟,任何的干预都不行,我们都打算放弃了,但没想到,她自己又恢复了心跳,只是非常微弱,
她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因为——,因为她,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非常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不惜一切代价地救她,
现在虽然度过了心脏停搏的危险时刻,但这只是危险的开始,她出血严重,而且现在也只是暂时止住了,还要继续观察治疗,就怕还会有大出血状况。
她现在的体质非常虚弱,加上麻醉的作用,能不能醒过来很难说,医学层面,我们已经尽力了,现在也无能为力。所以,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她可能撑不了多久…,也可能会发展成植物人。”
姚教授冷静理智,据实而告,毫无隐瞒,并没有顾虑此刻家属的崩溃和绝望,一副看淡生死的表情。
植物人,那不就是像赵恬妞一样吗?赵恬妞到现在都还像死人一样啊,怎么会这样?……
一想到自己将和林子苏阴阳两隔,周瑁远终于绷不住了,突然就蹲了下来,握着林子苏毫无生气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然后趴在林子苏床头,将头埋在上面。
众人也都伤心难过,看到这情形也不禁面面相觑,只看到他的肩头在抽动,大家都知道他在哭泣,却听不到他任何的哭声。
想到历经千辛万苦才生下孩子,得到的结果,却是母子都生死难料,随时都会离开自己,离开人世……
周瑁远痛悔万分,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坚持打掉孩子,为什么要顺从她的想法,为什么后来自己也心生贪念,一定要一个自己和她的孩子?
一万个为什么,一万把剜心的刺刀,周瑁远痛得无法呼吸,无法声音,无法说话……
最后,还是姚教授和护士提醒,要送林子苏进ICU继续治疗和观察,周瑁远才在众人的搀扶下站起来。
直到这时,大家才看到他已满面泪痕,悲戚难抑。
话说王琪、汪勇江受命捉拿陈圆圆,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就如汪勇江此前的担心——
陈圆圆自知在崬森干尽坏事,周瑁远重新夺回控制权,自己就不会有好日子,所以她早早就勾搭上了赵天昊。
陈圆圆的勾魂手段,对赵天昊可谓是轻车驾熟得心应手,赵天昊也十分受用,一来二去二人就成了情人关系。
靠上了赵天昊这棵大树,陈圆圆便再也没有了担忧,不仅如此,后来还在赵天昊的施压下,自己继续留任崬森,而且还是平步青云,成为董事会秘书及董事长特别秘书——
崬森上市风波后股权重置,赵天昊虽然股市上一败涂地,但周瑁远回归后,赵天昊仍然强行霸占了和杨玫篡权前一样的股权比例。
只是赵天昊为了避嫌,没有出现在崬森的股东名单里,而是继续由周瑁远代持。
但因为经历了杨玫篡权和上市风波后,赵天昊和周家的裂痕早已难缝,赵天昊也担心周瑁远反水。
所以赵天昊不仅把陈圆圆硬塞给周瑁远,还要求继续留用杨玫,理由就是杨玫是他们指派的董事,帮助他们行使股东权力和保障自己的股东权益。
而赵天昊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再继续暗中操控崬森,并监视周瑁远。
周瑁远经历这次风波后,更加成熟冷静深沉冷酷,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他深知赵家在屏源省盘根错节的黑白两道势力,赵天昊背后的“王爷”可能一句话就能让崬森改天换日,甚至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所以他再怒愤滔天,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得罪赵天昊的时候,唯有继续隐忍不发伺机而动。
因而他不仅“笑纳”了陈圆圆,还亲自登门表示了与赵家和好如初的意愿,赵天昊想给他下马威,不料却被“王爷”的一通电话阻止。
因为“王爷”竟欣然接受,还在电话中表示合作才是出路,斗争只会两败俱伤,周先生是屏源省青年俊杰,比任何人都明白识时务的道理,我很为你的爷爷欣慰,果然虎爷无犬孙。
“王爷”最后承诺,我也金口玉言,有我在,只要我们合作共赢,没人敢对崬森动一根手指头,包括赵天昊,周先生只管放心!
这一切,林子苏都不知情,确如周瑁远的考虑,她孕身艰难,也不想拿公司的事给她添堵。
原计划是等到她安全生产后,再找机会摊牌,但最后还是发生了意外,这是周瑁远始料未及的。
而陈圆圆之所以没惧周瑁远对她的威胁,也正是因为有赵天昊的撑腰。
然而,赵天昊这条大腿并不是那么好抱的!
当陈圆圆回家时,发现家被砸得稀巴烂,家中的墙壁上还写了血红色的大字报“想要儿子来找我”,下面留了一串电话号码。
陈圆圆惊恐不安,拿着手机拨号的双手直发抖,电话那头几乎是秒接,对方才说了一声“我等你很久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陈圆圆吓得魂飞魄散,立即挂断了电话。
因为她听出了那正是周瑁远心腹保镖汪勇江的声音,她跟在周瑁远身边几个月,对别人或许不一定了解,但对这个冷面杀手是知道的。
陈圆圆曾几次三番试图勾引他,但他根本不上钩,甚至最后还当着她的面向周瑁远告发她,让陈圆圆很是难看。
尤其是周瑁远还给了他授命——你是男人,杀过人,还收拾不了一个女人?你是我的贴身保镖,别给我丢脸!
陈圆圆当然知道周瑁远这话意味着什么,哪还敢招惹这尊冷面杀手,打那之后,她在汪勇江面前就是规规矩矩,半个越矩的字都不敢乱说了。
现在他掳走自己的儿子,陈圆圆再清楚不过——这是周瑁远的报复!他还真是说到做到,而且来得比想象的还快!
陈圆圆万万没想到,这周瑁远发起疯来,还真是神挡杀神魔挡杀魔,谁也不怕,他知道自己背后靠山是赵天昊,可依然敢出手,这说明什么,他已经想好了退路,或者要么就是鱼死网破!
陈圆圆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但也隐约猜到了,能让周瑁远最贴身的心腹保镖出动,说明出了很大的事,也许林子苏死了,不,应该是一尸两命——
陈圆圆想到这里,心里便是一阵大爽,竟露出了猖狂的大笑。
但她也不敢耽搁,失去了林子苏,陈圆圆太知道周瑁远会做出什么事,她只能狠踩油门,飞车去找自己的“大救星”赵天昊。
原本赵天昊一直就看周瑁远不顺眼,很早就想弄周瑁远的,但因为“王爷”的压制才不能遂愿。
如今看到陈圆圆梨花带雨地跪在自己面前,哭诉自己如何被周瑁远蹂躏糟践性侵、林子苏知道后如何醋意大发不问青红皂白指使王琪等保镖把自己打到毁了容,如何在董事长办公室被当众羞辱,最后被赶出崬森……
还哭诉,可怜自己势单力薄人微言轻,本想以后躲着他们,可周瑁远还是不放过她,现在还绑架了自己的儿子,如果我不去,儿子会被撕票,可是去了他肯定会打死我…,老公,霸王,求你可怜可怜圆圆,疼疼圆圆吧,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陈圆圆是把赵天昊拿捏得死死的,跪在他面前,仰着一张狐媚脸,三分楚楚可怜,三分风骚,四分魅惑。
赵天昊本就是个好色之徒,此时见陈圆圆这般勾魂,哪里还抵挡得住,拉起她,骂了句“骚娘们”,突然就一把撕烂了她的衣服。
陈圆圆还故作惊慌,欲迎还拒半推半就,赵天昊一把拉回准备“闪躲”的陈圆圆,陈圆圆才媚声媚语叫着“霸王,嗯,不要——”
赵天昊不管三七二十一,淫荡地说了句“不要,老子偏要——”,说着就将陈圆圆死死按住,然后五花大绑地将她绑起来。
陈圆圆惊恐地看着他,知道他又要变态地折磨自己了,拼命直摇头喊着“不要”,她又害怕又憎恶,可这是自己唯一的靠山,又不能不屈从。
赵天昊关上房门,只听到里面阵阵的惨叫声和着男人的污秽下流的辱骂声……
一个小时后,陈圆圆伤痕累累地躺在床上,赵天昊满足地躺在一旁,陈圆圆突然嘤嘤地哭了起来。
赵天昊气不打一处来,骂道:“骚娘儿们,老子没把你伺候好吗?”
陈圆圆却摇摇头,说周瑁远也这样打过自己,折磨过自己。
赵天昊不由分说一巴掌打过去,怒不可遏,“老子还不够——”
“霸王,不是的,是周瑁远强迫我。他知道我是你的女人,所以才来折磨我,就是为了让你难堪,没面子啊!
他是老板,我就是一个弱女子,没办法对抗他,不从,我就没命了。他还说了很多你的坏话,呜呜呜……”陈圆圆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又泣不成声。
“妈的!”赵天昊怒锤了一下,看到陈圆圆哭,这才解开了绑她的绳子,“他说了什么?”
“他说,在他的眼里,您就是,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还说,还说,你的老子还得给他跪着说话!还放出狠话,就算我是您的女人,他也不会放过我!
他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其实,这些,我一直不敢跟霸王您说,我也知道你和周家有生意合作,我要是说了,也怕被人说是挑拨离间。
可是,这次,他绑架了我的儿子,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只能向霸王你求助,老公,求求你,帮帮我,救救我儿子吧,好不好?”
陈圆圆哪里是“不敢说”,分明是毁了容一直在整形医院做修复和治疗,无法见人!
但是她不管,怎么拱火怎么来,如此这般,凡此种种,一应颠倒黑白。
赵天昊听闻周瑁远这样骂自己,便是勃然大怒,转而看向陈圆圆,宠溺道:“宝贝,你想让老子怎么弄他?”
陈圆圆见挑拨成功,也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像蛇一样匍匐到他怀里,附耳魅惑道:“让人生吞活剥了他!”
赵天昊突然大笑,他当然知道陈圆圆的“坏水”,一把抓住她那圆滚滚,淫笑道:“你这个骚娘儿们,先把你老子‘生吞活剥’了吧——”
说着,就一把薅住她的头发将她野蛮按了下去……
一番禽兽发泄后,赵天昊卧在床头上,叼了一根烟,拿起手机就要召集人手去“修理”周瑁远。
陈圆圆机灵地帮他打了火,赵天昊狠狠地吧嗒了一口烟,便吩咐手下召集人手准备去崬森找周瑁远算账,还说“老子早就看不惯他”。
随后二人起来收拾停当,不过一会儿他的手下乌泱泱地就来到了他的别墅,几个骨干则敲响了他的卧室门。
陈圆圆为他穿上外套,赵天昊摸了一把她的脸蛋,甚是嚣张道“敢动老子的女人,我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骚娘儿们,等着,你男人给你去报仇,回来好好‘报答’我!”
陈圆圆也毫不避讳,当着他手下的面,比他还流氓,一边明目张胆地勾引他,一边附耳浪声魅语:“晚上,我给老公当女仆,霸王生吞活剥了我,好不好?”
一番流氓操作手法,让赵天昊又有些蠢蠢欲动把持不住,差点又想原地办了他。
转头看到手下们都瞪大了眼睛直咽口水,赵天昊气不打一处来,给几个色迷眼的手下纷纷挨个儿招呼了巴掌,那些手下吃痛这才低了脑袋,不敢再看陈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