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猛地起身,屏风内传来细碎的哭腔,听得人骨头都酥麻了。
他克制地握住拳头,走进屏风内。
床上谢瑛此时早已失去意识,陷入了昏迷,足以令人摆布,毫无戒备。
男人俯身坐在床边,从胸口掏出一枚药丸,塞进她嘴角,指腹触及那发烫绯红的嘴唇,又不禁按了按,触手柔软滑腻。
谢瑛难受地迷糊着,只感觉唇间咽进去什么,身体似乎一下子缓和起来,脑海却依旧灼热到钝痛,唇角不禁溢出细碎哼声。
男人克制地收回手,又坐在床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谢瑛总觉得有一股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连睡觉也不安稳,直到昏睡过去,再次醒来后,已经是太阳落山,院子里已经不见男人身影。
谢瑛身上虚弱恍若溺水湿透,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撑起乏力的身体,又起身下地。
她看了眼身上凌乱脏的衣物,却完好无损,才缓缓松了口气。
唇角有一股药香,她咽了咽喉咙,看来面具男竟然喂了她解药。
谢瑛有些捉摸不透,这面具男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对她心软。
她又打量这间屋子,不过是一间茅屋,陈设简陋,却又有人居住的痕迹。
她在屋里翻找一番,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便又从房间出来,并未见到面具男的身影。
谢瑛活动了下筋骨,双腿都发软了,这药效还真是绵密入骨,竟然如此猛烈。
她口干得厉害,却没找到水喝,桌上的茶壶里,一滴水都不剩。
又见星野正在篱笆角落悠哉悠哉吃草,气得她不知为何,胸口烦闷得很。
这面具男都知道给她的马儿喂草,不晓得为她准备点茶水。
谢瑛也顾不得这些,见天色已晚,便牵着马儿离开,星野似乎还不肯走,竟然拽都拽不动。
谢瑛莫名其妙,难道这面具男给她马儿也下了蛊?
谢瑛强行拉拽,抱走了马儿的草,才将马儿拽走,朝着竹林外走去。
出了竹林,谢瑛又骑马往城门赶去,准备回去换身衣物,洗个热水澡,忽见城门排查。
身形颀长的少年,穿着崭新的玄色铁甲,一双乌皮鞋,手持长剑,高竖发冠,露出惊为天人的脸庞,倒是十分英俊威武,便是路过的女子,皆频频回头张望。
谢瑛不想阿渊看见她这副样子,又准备换个城门走,却听见身后传来迟渊的声音。
“阿姐,可是要进城。”
谢瑛又掉转马头,朝着城门走去,笑着翻身下马。
“阿渊,你为何在这?”
迟渊笑容满面:“剿匪有功,将军升我为副将,今日过来值守。”
谢瑛见他身后跟着一队护卫,又笑着说:“恭喜。”
迟渊又似乎疑惑地问:“阿姐这是去了何处?听着声音不大利索,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谢瑛尴尬地笑了笑,心里暗地里骂了句面具男,又笑容自若地说:“没有,是我想着去看一眼三世子的窑炉挖好没有,这不弄得浑身脏兮兮,也没顾得清洗,正想回去清洗一番。”
迟渊忽然脸色微变,笑容淡淡道:“阿姐方才见了三世子?”
谢瑛却急着离开,便胡诌道:“嗯对,我先进城了,回去换件干净的衣物。”
谢瑛牵着马儿,正准备递出私人令牌,身后迟渊忽然对下属说:“这是王府的谢神医,今后她进城不必检查。”
“是,副将。”守城门卒让谢瑛通行。
谢瑛见私人令牌没有用武之地,又揣了回去,朝着迟渊露出笑容,殊不知在男人眼里,这笑容如同阳光雨露下新荷初绽,如斯甜美,让男人心里都漏了一拍,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城门,男人才缓缓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