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麟也对自己没被净身感到惊讶,一个内侍告诉他,贤妃娘娘是他的恩人,正是贤妃娘娘安排好了才让他躲过一劫,不必成为阉人。肖麟对贤妃感恩戴德,贤妃却提出让他服侍枕席。
肖麟觉得,他堂堂七尺男儿,哪能像面首一般让女人玩弄,但贤妃的大宫女威胁他,说若他不从,就揭发他是假太监,到时候他不仅要变成真太监而且还可能送命。肖麟无法,只得从命,自此便成为贤妃的入幕之宾。
贤妃对肖麟倒也大方,常常赏他些金银珠宝,他的胃口也越来越大。有了贤妃的关照,他要出宫也很容易,他便经常出宫将贤妃赏的东西拿到当铺换成银钱,拿着银钱花天酒地。
贤妃还让他利用在婉嫔身边当差的便利,为她打探消息。婉嫔近年来多得圣上宠爱,且向来与惯于做表面功夫的贤妃不和,因而被贤妃视为眼中钉。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贤妃便让肖麟打探婉嫔的消息,肖麟同意,但要求贤妃给些银钱作为报酬,前日他去冷宫废弃的小门房就是去拿报酬的。
旻德帝得知事情的始末后,痛心疾首,怒极攻心,病倒了。
贤妃金伊被关进冷宫后秘密处死,肖麟被斩首,金氏一族被灭。三公主被贬为庶人,并被圈禁在京西一个偏远的庄子里,终身不得踏出庄子一步。
君王一怒,伏尸万里,因此事而身亡者不下百人。
出了李才人和贤妃的事,旻德帝又病了,端阳节宫宴自然取消了。作为儿子,宋瑄每日都要进宫侍疾,其他皇子、公主也是如此。到了五月下旬,旻德帝才慢慢好了起来。
原本开年后,旻德帝就令楚贵妃操持为秦王选妃之事。如今宫里出了那等糟心事,秦王选妃一事也就暂且搁置了。
待旻德帝痊愈,又想起秦王选妃之事,钦天监监正进言,据他连续半月夜观星象,秦王近期不宜娶王妃,否则会给宋氏皇族带来血光之灾。旻德帝对德高望重的老监正所言坚信不疑,秦王娶妃之事不了了之。
柳妙璎的十四岁生辰前夕,宋瑄收到了忠国公柳逸辰的来信。柳逸辰在信中托宋瑄在京城为柳妙璎择一良婿。宋瑄看着信,脸色沉了下来。
到了六月十七柳妙璎生辰那日,卫昕怡早早就携贺礼来了秦王府。崔啸霆、崔啸云兄弟也带着礼物前来参加柳妙璎的生辰宴,与卫昕怡前后脚到。
卫昕怡看到崔啸霆,脸颊不自觉红了。他们二人已经定了亲,六礼都过了。两家考虑到两个孩子年岁都不小了,就把婚期定在了今年十月初六。
如今入了夏,略有些炎热,午宴便安排在湖边水榭中。菜肴都是宋瑄吩咐大厨按柳妙璎的喜好准备的,大多都是松鼠鳜鱼、糖醋鲤鱼、白灼虾、响油鳝丝这类江南菜式,考虑到宾客,也有不少京城本地的大菜。
寿星柳妙璎今日穿着亮粉色绣百蝶穿花的蜀锦衫子,花蕊由细碎的宝石制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配一条由浅粉至樱粉色渐变的八幅罗裙,裙上绣着各色花朵和栩栩如生的彩蝶,与衣裳的图案相映成趣。
她梳着时下流行的飞星逐月髻,发髻上斜插一支芙蓉玉簪。她肤光胜雪,桃腮带笑,顾盼之间自有一股轻灵妍媚之韵,犹如画中走出的绝色仙子。
“七妹妹,你太美啦!那什么京城第一美人儿曾绾,万万不及你呢!”柳妙璎一出现,卫昕怡就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众人都看向柳妙璎,崔啸云愣愣看了会儿,红着脸低下头,难得没有呛声。
柳妙璎大方地对众人笑了笑,作揖道:“感谢各位前来给我庆贺生辰,开宴前,请把生辰礼拿来。”
宋瑄笑而不语,崔啸霆哈哈大笑,崔啸云翻了个白眼,卫昕怡则边笑边说:“还以为你长进了呢,没想到还是这么不着调!”
笑归笑,众人还是拿出了生辰礼。崔啸霆送了柳妙璎一盒白玉棋子,崔啸霆送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卫昕怡送了一套红宝石头面,柯瑶也凑趣送了一把短剑。
见宋瑄仍坐着不动,柳妙璎上前问道:“三哥,你的礼物呢?”
宋瑄神秘地笑了笑,拿出一张契书递给柳妙璎。柳妙璎接过契书,笑道:“三哥不会又大手笔地送我一家铺子吧?这怎么好意思呢……”
仔细看了契书的内容才知道,原来这是收话本底稿的文契,上头写着,清风书局从今往后但凡柳妙璎写的话本子,一概都收,按照市价支付酬劳。
这巨大的馅饼从天而降,砸得柳妙璎七荤八素。她不敢置信道:“三哥,这是真的?真有书局愿意收我写的话本子?”
宋瑄笑着点了点头。
“三哥,你太好了!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辰礼!”柳妙璎大声欢呼。
“切,那清风书局也不知怎么想的,如此粗劣的话本稿子也收。”崔啸云忍不住呛道。
“小六,人傻就不要多言。清风书局的东家,就是咱们秦王殿下。自家妹子的话本子,你说他收不收?”崔啸霆慢条斯理说道。
柳妙璎闻言,看向宋瑄,问道:“三哥,崔四哥说的是真的吗?清风书局是你开的?”
宋瑄回答:“原本不是我开的,是我最近买下来的。”
柳妙璎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若不是有外人在场,她必要扑进三哥怀里,静静抱着他,流下感动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