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冻结的不止大脉,被黑雾手掌笼罩的这片区域,受到了死界的高维干预,连流转在人体神经网络里的生物电,都被解离,抽取出来了,我看到了淡蓝色的电弧从我头顶往外冒,我的身体变成了一截木头,再也动弹不了分毫了。
我毁了诡祖的皮囊,他当然要置我于死地,远处,他冲我奸谗地笑着,操控着黑雾手掌下落,收拢,同时厉声警告着罗红衣:“罗司命,你也看到了,是他先动手的,我崭新的皮囊被这臭小子给毁了,那可是死界里的【灾厄】们为我编织出的。”
“灾厄们为此感到无比暴怒,它们耗费了无穷的岁月,才为我精心编织出这九副皮囊,它们要他赔!”
“我想,即使强横如你,也不愿为了一个区区棋子,去得罪死界里的灾厄吧?”
听到灾厄二字,罗红衣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诡祖,你不要忘记了,我们的目标是红莲寺!”
“我们需要李三坡!他若是死在你手里,那么这场旅程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可以宣告终结了。”
“你放心,我很有分寸的。”诡祖的腮帮子鼓出两个大蛤蟆泡:“我只取走他的九成生机,十成灵性和十成福报,我会让他像只垂死的狗那样,吊着最后一口气,吐着舌头,一瘸一拐地爬进红莲寺。”
他们对话时,黑雾手掌在我头顶停顿下来,我无悲无喜地看向罗红衣,我本就不对他抱有任何期望,他的反应也的确在我的预料之中:罗红衣叹了口气,冲诡祖点了点头:
“下手轻一点,为了攻克红莲寺,我们运筹帷幄了整整四百年,伟大的复兴之路,可不能就这样功亏一篑!”
诡祖残忍地蠕动着唇缝:“好的好的,你这个偏心眼的家伙,我多留他一成生机,这总可以了吧?”
一切不确定的,此时也总算确定下来了——我在罗红衣眼中,不过只是一件工具,工具本就无关死活,能用就行,用完扔掉就好了,在小阴山上,他还装装样子去劝架,到了血月,他干脆连装都懒得装了。
可我并不感到失落,我和郑青海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看清了罗的本质,我或许还亏欠着罗什么,现在我们扯平了,此后我和罗红衣之间再无因果,有的只是血仇!
火种和罗红衣一样,在看到我必死无疑,绝无翻盘的希望后,他脸上堆积的笑容瞬间坍塌,消失了,被深入骨髓的冷漠所取代。
其实在我看来,罗红衣,诡祖和火种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底层太蛆虫,太卑劣了,这种人怎配修行呢?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些人起初并不是这样的,他们曾经也和我一样,空灵,清冷,超脱于世俗之外,是红莲寺的极境,给他们的心灵染了色。
每一人心灵中最卑劣的那个部分,都被极境拉升,放大到了极致。
可是花千惊呢?她为什么能不受极境的影响,独立的超脱出来呢?在我落难后,花千惊一脸的肃杀之色,她的双手交叉藏入衣袖,打算帮我化解危机,同时冲我密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