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就要濒临死亡时,袁璩收了力,杏黄从墙上落到地上,双手扶着脖子,大口喘气,眼泪鼻涕肆意流淌。
此刻又黑又瘦又恐怖的袁璩站在她跟前,如同索命阎罗一样。
她缓过神来已经傻了,只是看着袁璩却不声不响的又爬上炕床,捂着被子。多年来她得不到明火取暖,早已习惯冬日酷寒。
杏黄大着胆子挨到袁璩跟前,连忙磕头赔着不是,“大奶奶,是奴婢有眼无珠,是奴婢蠢不自知,求大奶奶绕过奴婢一条贱命。”
之后,杏黄也不敢随意动,只是袁璩歪在炕床上睡了过去,她才连滚带爬的出了正房。
沐春远远拢着手走了过来,看到甚是狼狈的杏黄只觉奇怪,“你这是怎么了?青天白日,撞鬼了吗?”
杏黄才想拉着沐春诉说大奶奶的反常,却不料抬头一头撞进冷漠的眼眸之中,明明——隔着窗纱,她却被看得软了四肢。
沐春不明所以,嘲讽道,“这是怎么的?仿佛是见了男人走不了路。”
沐春疯狂摇着头。
却甩不脱那双眼睛,她嘴唇抖动许久,却不敢说出半句话。
最后,只浑身颤抖道:“无事,怕是太冷。”
沐春冷哼几许,不予理会,并往旁收拾出来的厢房走去,杏黄也不敢再多逗留,只跟着沐春前后脚入了厢房。
这一日的午饭,就这么误了。
厨上也不管不顾,近些时日,郡王府交待赵克与阮嬷嬷,以养好大公子身子为主,厨房里日日都是大补的药膳。
只是这些原本应该有袁璩一份,却往往都被几个大丫鬟并婆子分了吃。
每每待夜黑风高之时,袁璩才能来到厨上吃上个饱。
杏黄因被袁璩如此恐吓过,几日里都不敢靠近正房,吃食什么的,她都让小丫鬟送进去。沐春觉得奇怪,日日嘲讽不已,她一怒之下,并激那杏黄,“以后不如你去送?”
沐春仗着在大公子跟前伺候许久,觉得此刻管袁璩那般疯妇有失体统,点了个尖酸的婆子让她自行照顾袁璩。
至于她,并日日里描眉画红,或是对镜贴花黄,时不时拿着精心裁剪缝制的衣物,往李嶝房里送。
“大公子,这是沐春姐姐差人送来的,说大公子您历来穿不惯外人缝制的贴身衣物。”
雀哥儿人懂事腿脚又快,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日渐合了李嶝脾气。
拿着沐春专门送进来的包裹,谨慎的往大公子跟前说道。这几日他们几个小厮接了大公子身旁所有差事,说实话,这些衣物还真不知如何是好,总不能往外头裁缝店买了进来。
李嶝不喜,让丢出去。
雀哥儿嘟囔道:“大公子不喜人,可这物件无罪,看着也是用了好料子裁剪,并是穿着也不妨碍。”此话刚落,李嶝立时喊住雀哥儿。
小子以为要被罚,不料李嶝让他留下衣物。
沐春得知,喜不胜收。
更是日日夜夜穿针引线,把李嶝全身上下贴身衣物,连着罗袜都赶制了好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