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将扬州送来的那件紫黛娟纱织金的烟罗裙取来。”对镜梳妆,镜中人略施粉黛,已是绝色之姿,只是温疏想来喜好清冷的打扮,与京城现下正流行的华光溢彩大相径庭,但待会儿是去宫中为太后祝寿,自当该隆重一些。
绿蕊连连应着:“在这儿呢,我早就给小姐取来了。”
今日去宫中,必要艳压群芳才是。她家小姐,可是京城里最最绝色的女子了。绿蕊心中高兴,又提着首饰盒放到了梳妆桌上,盒面打开,里头放得是一整套的红玉头饰。“这是上次二皇子送来的,水色通透,是上乘的好玉。”
“好是好,但太华贵了。怕是宫中的娘娘们,都没有这般好东西。”温疏的之间从上面细细数过,头冠太过奢华了,带着头上太重。红玉耳坠颜色过于老气,不合她的年纪。发簪的样式倒是精致,只是她不喜欢牡丹的样式。
“就这个吧。”挑来挑去,温疏只选了一个放在角落里面的红玉项坠,“去将裴家送来的那套铃兰簪子拿来。”
“好勒。”绿蕊又去寻了另一个匣子过来,里头是三支别样的青玉淡紫的铃兰簪,“上次小姐与裴公子生气,还差点儿要扔了这匣子呢!”
原是三个月前,裴玄不知因何事与陆玉安打了起来,下手真狠,差点儿将他的胳膊给扭断了。为此,温疏整整一个月未曾搭理他。
等一切收拾妥当,日头都有些倾斜,温府的车架早早就在门口候着,除了一辆温家的马车,还有两辆别府的马车也在等着。
“怎的还不来?这要是误了去宫内的时辰,岂不是犯了大错?”陆家的马车里,李嫣然绞着手帕,嘟囔着。“表哥,要不咱们还是先走吧。”
被唤作表哥的陆玉安不耐烦极了,“刚才让你跟着母亲走,你不愿,非得与我挤在一处。现在你若是不想等,那你就下了马车,自己去。”
“表哥!”李嫣然被说了一顿,眼底满是委屈,可到底什么话也没说,她自被姨母接到王府来,已经处处讨好陆玉安,小心谨慎,可陆玉安从未正眼瞧过她。那温疏又什么好的?不就是有个相府嫡女的身份罢了。若非她父母双亡,如今又岂会这般寄人篱下?
“疏儿。”
温府的大门打开,陆玉安急忙跳下了马车。瞧着对面的人儿步步生辉的明媚模样,他更是欢喜不已,“疏儿,你今日,真好看。”
马车上的车帘被掀起,李嫣然看了眼温疏,不情不愿地问候了声:“温姑娘,许久不见了。”
“许久了吗?我怎么记得一个月前,你还在布庄与我抢料子呢。”她们两人惯是不对付,若是旁人许是会与她面上装一装亲和,但温疏最是爱揭人短。
李嫣然面上的笑意僵住了,她刚才就不应该与温疏说话。“温姑娘,惯是会说笑的。”
陆玉安未曾听闻过此事,现下只觉得自己这个表妹实在是烦人,每回都惹得温疏不开心,还连累他也被温疏嫌弃。“还有这事?那等明日,我亲自去布庄给你挑几匹新布。”
温疏摇了摇头,“你这做表哥的,替表妹赔礼,还真用心啊。”
“啊?”这一句冷嘲热讽,陆玉安也没听明白什么意思。但每次只要李嫣然在,温疏就不太高兴。但裴玄喝醉时曾偷偷与他说过,这叫吃醋,是心中有他的意思。裴玄可嫉妒了,只恨自己没有表妹,不然也能带在身边,刺激刺激温疏。
这么一想,陆玉安才会常常将李嫣然带着。这,难道又是吃醋了?心中不免有些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