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之缘打电话时那焦急的样子,柳沈希发现自己竟然嫉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默默地跟她拉开距离,他默默地到厨房里,准备做一些简单的饭菜。
打完电话,陆之缘见柳沈希不见了踪影,便走出卧室来到了客厅里,看着这宽敞的客厅,环顾着房内整洁白净的装修,捏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里是你的家吗?跟我想象的还真是不太一样。”
“哦?”柳沈希一边洗菜,一边问,“有什么不一样的?哪里不一样?是看起来太空旷?装修太简单了?”
“简单确实是很简单,而且好像有点儿不太大。电视剧里演的大老板都是住在那种超级豪华螺旋式扶梯的大别墅里,而且还有一大群保姆。哈哈,我是不是有些太刻板印象了?”
“也不算。”想到自己另一处房子,柳沈希干巴巴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喜欢温馨一点儿的屋子,一个人想清净的时候,待在这么大的公寓刚好。”
“确实挺温馨的,我也喜欢这种屋子,一家人住的话刚刚好。”陆之缘认同地说着,又环视一圈道,“没想到你这屋子打扫得挺干净的嘛!”
“什么叫挺干净的?我虽然是个糙汉子,也受不了自己的住处乱七八糟的呀!”像是十分迫不及待似的,也不等陆之缘回答什么,柳沈希强行转移话题道,“刚刚在跟你女儿打电话吗?妈妈不在身边,小孩子总是没办法安心睡觉的,这很正常。”
“嗯。”陆之缘嘴角含笑地点点头,打开话匣子似的滔滔不绝地说道,“是啊,小苓从小就跟在我的身边,一刻也不曾离开过。不过呢,现在已经开始上托儿班了。说起上托儿班的事情啊,我感觉自己好像比小苓更难接受‘分开’这件事情,生生地把她从我白天的时间里剥出去,真的是太难受了。当时从监控里看到她那哭泣的脸,我当时感觉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哎,其实,即使是现在她适应了托儿班的生活,我依然会担心,担心各种有可能甚至不大可能发生的事情,哈哈,傻得要死。”
看着陆之缘那炯炯的眼神听着她那抑扬顿挫的语调,柳沈希知道她现在是幸福的,不由地释然了,便笑着调侃道:“你看你,说到你的女儿话就变多了,从昨天到现在,你跟我说的话,总共加在一起都没有你刚才说的多。”
“抱歉。”陆之缘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说,“有了小苓之后,我不知怎么搞得,就总喜欢跟人说孩子的事情。”
柳沈希掩口轻笑道:“嗯,能理解。我爸爸到现在也会经常跟别人说妹妹,说到高兴之处,甚至还会拿出照片给别人看,正所谓‘父母心’嘛,谁都一样。对了,你不给我看看你女儿的照片吗?”
“你想看吗?”陆之缘吃惊地看着他,快速拿出手机来,点开相册,“你看,这是我专门设置的相册,里面全部都是小苓的照片,对了,让你看看她刚出生一周时的照片吧?我跟你说,真是超级可爱的!”对于柳沈希的问题——她的全名叫什么、今年多大了、什么时候的生日——等问题,全部一一回答了,并顺嘴提了一句来找B市找人的事情。
“你女儿的爸爸?那他——”柳沈希正要问问那男人的详细信息,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合适,于是又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开口,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助你。”
愣愣地看着满脸真诚的柳沈希,陆之缘想要立马跟他道谢却哽咽了,偷偷地咬住嘴唇内侧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感激地看着他,说:“真的谢谢你,沈希……”顿了一下,她又小心翼翼地说道,“还有高中时候的事情…对不起,我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所以,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谅我…如果,你实在觉得生气的话,我愿意做弥补你——”说到这里,她低垂下头,脸偏向一边,语气略带几分尴尬地小声补充说,“当然,你也知道,我目前的状态也不是特别乐观,所以说,呃,就是呢,也许做不了太多的事情……”
本来听到一半的时候,柳沈希是十分感动的,正想说明自己现在已经原谅她之际,又听到她后面那怂里怂气的话,他无语地撇撇嘴,调侃道:“前面说的话倒是蛮真诚的,后面的话就太多余了!就你现在这个连自己都顾不过来的样子,我再继续生那十年前的‘老气’的话,那我得多小气啊?”
陆之缘猛地抬起头,透过眼镜片那熠熠生辉的眼睛里瞬间溢出了晶莹的泪水,她用力地抿紧嘴唇,一边点头一边说:“嗯,好,谢谢你,沈希,真的谢谢你!”
被那真挚的视线盯了一会儿,柳沈希感觉心里有些慌张,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故作不在意地说:“没什么,大家都是老同学,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