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诡异匕首上传来的疯狂，让他忘记了恐惧，也忘记了疼痛。

杀戮的狂乱，在他体内酝酿，还有那些布卢尔.弗拉西斯的记忆和技巧，它们就像被放在一个大锅里的食材，在生存的压力下熬煮，最后凝炼出精华。

虽然没有看到攻击的尸体的身影，但莫陌还是反应了过来。

他蹲下身子，一道劲风从他头顶扫过，狠狠砸在右边的墙壁上，正是堪堪从他头盖骨上横扫而过的苍白手臂。

躲掉头顶的攻击刹那，莫陌握着匕首狠狠的操着尸体的胳肢窝扎去，虽然他的反应很快，但那具尸体更快。

它借着拍击的惯性，身体一个扭曲翻滚直接跳到了墙上。

所以这电光火石的一击，仅仅只在它背上划破了一道小小的伤口，甚至没有丝毫影响到它的行动。

尸体趴在墙上如同蜘蛛一样，没有丝毫停歇，再次跃起，直接朝着莫陌撞了过来。

腐烂的恶臭扑面而来，速度之快更是难以窥探。

莫陌只来得及堪堪作出防御姿势，然后偏转身体卸力，但身体还是被整个带了出去。

他双腿分开，身体整个弯曲，退出了好远才将撞击的力度道抵消。

不可力敌，虽然早有准备，但这股巨力还是出乎他的预料。

可尸体并没有给他适应的机会，它不待停歇的再次袭来，攻击如潮水一般，一波连着一波。

莫陌退…再退，绝不力敌，就如同风中野草，风往那边吹，就往那边倒，似那墙头草，整个风雨飘摇。

他总是用最小的动作，来规避最大的伤害，学着卸力，学着闪避。

当然伤势也在他身上积累，成长是需要代价的。

不过虽然摇摇欲坠，但终究没有倒下。

他很清楚自己在力度上绝对无法胜过这具尸体，速度上也处于绝对下风，唯有技巧占据优势，所以打赢这东西的可能微乎其微。

但是能拖，只要拖到林恬结束战斗，就还有机会。

如果她能打赢的话。

记忆与技巧、杀戮的狂乱并没给莫陌带来体质上的提升，他还是凡人之身，但给了他刀尖跳舞的机会，假如他不死的话，这就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

走廊深处的声响还在传来，只是此时的莫陌已经无法从中分辨，到底是谁处在优势，谁位于弱势了。

哪怕有着技巧的弥补，力量的差距依旧是一个无法跨越的鸿沟，无数次的刀尖跳舞，无数次的死里逃生，已经让他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近乎枯竭。

慢慢的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汗水夹杂着血水从脸颊滑落，四肢也渐渐开始乏力。

莫陌知道他快到达极限了，只能到这里了吗？

模糊的视线中，他好像又看到四周的黑暗中藏着无数的身影，它们簇拥在那个在密林深处看到的凝胶一般，就像烧融的烛火一样的未知的怪物旁边。

朦胧中有莫名的声音传来，像是风声，又像是有人在喊他回家。

回光返照？还是灵魂离体的幻象？莫陌不知道他此时处于那种状态，只知道他应该快死了。

他已经意识不到他在做什么了，身体机械的本能的战斗着，来自匕首的疯狂与杀意完全吞没了他，每一次刀尖跳舞都让他的身体亢奋。

杀戮与狂乱在他体内孕育，他的意志正在远离这个世界，如同堕入了深渊。

这让他想到了之前在噩梦中看到的那个小女孩。

一想到她，眼前她好像就出现了一样，在那暗淡的光辉中缓缓走来。

可惜他已经没办法去思考真假，最后一丝清明消失在涌来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