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郝朱说完,莫陌便打断了它的话。
此时此刻莫陌感觉自己抖得有点厉害,就像犯了羊癫疯一样,并非他自己主动如此,而是他控制不住躯体,也压抑不了自己恐惧的本能。
他接过郝朱的话,颤颤巍巍的询问着,“它是不是被一头银发笼罩,看不到面貌,个子也不是很高。”
听到莫陌的描述,郝朱脸色闪过诧异,“你这么知道?”
得到答复后,莫陌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吞了一口唾沫,语气有些沙哑的道:“你看看是不是站在你身后的那位。”
听到莫陌的回答,郝朱神情一滞,整个人瞬间变得汗流浃背,“那个你不要吓我好不,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莫陌没有回应,但是他同样汗流浃背的模样已经给出了答案。
看到他的样子,郝朱有些僵硬的转过身去,然后一个笼罩在银发之中的白色身影映入了它眼帘。紧接着它膀胱一紧,一股带着浓厚味道的黄色液体从它的裤腿处窜了出来。
明明脑子都被掏空了,但这尿竟然还没尿完,你说奇不奇怪。
没有管自己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液体,郝朱有些僵硬的转过身看向莫陌,嘴皮子动了动,但并没有发出声。
但莫陌读懂了它的意思,“怎么办?”
怎么办?莫陌面皮抽动了两下,汗水从他的脸上,鼻尖,眼角,一股脑的往他下巴汇聚,最后滴答滴答的落到地上。
形象上他并不比郝朱好到哪里去,如果硬要说二者有什么区别,那就是莫陌肾好,跨也夹得紧,没有被吓尿。
莫陌感觉口干舌燥的,他张了张嘴,同样没有发出声音,“不知道。”
看着他的回答,郝朱那张b脸,一下子就哭丧了下来。紧接着就被一巴掌扇到了墙上。
这一巴掌同样打了莫陌心中一个激灵,他当场就要举枪射击,但是被吓得僵直的身体回避了这个来自大脑的请求。它们怕,它们清楚这是个无法反抗的敌人,那种强大超出了勇气所能应对的范畴。
不过虽然莫陌的身体放弃了反抗,但他的意志并没有选择屈服,他不允许自己这么怯弱的死亡,“动起来,动起来啊!操。”他用力的掐着自己的大腿,嘴唇也咬出了血来。
剧烈的疼痛一阵又一阵的刺激着他的感官,终于他的身体不再那么僵硬,但也只是不再那么僵硬,具体情况并没有改善多少,更何况就是有所改善又有什么用呢!他面对的是不可抗力啊!
莫陌想举起手中的枪,他尝试了数次,但都因手臂的颤抖没有成功,不过他依旧不想放弃,这就是他面对绝望的态度,不再屈服。
哪怕没有丝毫的希望。
他想死的时候像个勇士。
莫陌另一只手握住了颤抖手臂,咬着牙一点点的抬了起来,然后对准了眼前的敌人。
银发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着试图举枪的人,眼中闪着莫名的神采,它并没有马上出手,这种反抗让它想到了以往的一些故事。
只是那些故事并不美好,甚至有些凄凉。
不过虽然那些故事并不美好,也很凄凉,但终究是让它死水一样的眼睛有了一些动荡。
所以它压制了自己马上取出莫陌脑子的本能。
可惜莫陌对此并不领情,他开了枪。
一口气打完了枪中能打出去的所有子弹,咆哮的死魂枪在空中划出了无数血线,也在银发的身前爆出了数朵血花。
然而令人绝望的是,这些血花转瞬间便被飘舞而起的银色长发搅成了粉碎。
银色的发丝如同利剑从莫陌的身边划过,仅仅是带起的风,便在他身上与脸上留下了数道血痕。
不过这些发丝并没有取莫陌的性命,而是将他捆成了一个粽子,然后拉到了它的面前。
莫陌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庆幸,他没死,但可能脑子没了。
莫陌扭动着身体,竭尽全力的抗争,但是没有丝毫作用。
就在他准备孤注一掷,尝试最后沟通一下手背上印记的主人的时候。
“他…在哪?”
“你在哪?”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一个在他耳边,一个在他心里。
一个是它的问询,一个是林恬的问询。
此刻莫陌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悲伤。
高兴的是他终于能够联系到林恬了,悲伤的是好像联系上了也没什么用。
也不能说没用吧!大概还是能说个遗言的。
至于为什么能够与林恬通话?
因为他在之前目睹船上变故的那个夜晚里就做了相应的后手,为的就是处理突发情况,以及上船后沟通的问题。
属于林恬职业体现的深黑恶灵一直附着在他的体内,这也是在教堂大厅中克伦威尔为什么会说“这里可没办法通过灵体传递信息”的原因,他看出了莫陌隐藏的这个手段。
同样的莫陌能够在黑暗的走廊上自由的奔跑,以及看清郝朱脸上的每一个细节也都是这个原因。
他一直都在试图通过体内的深黑恶灵,联系到林恬,可惜都徒劳无功。
现在能够联系上了,但好像用处不大。
不过此时他倒也不是全无生机,当然这个机会,绝对不是指武力上的机会,而是能开口的生物,同样意味着交谈的可能。
而只要能够交谈,就有苟命的机会。
对于它的问题,莫陌只是转念一想便知道它找的是谁了,克伦威尔,它在找克伦威尔。
莫陌上船后只见过两个人,一个是克伦威尔,一个是郝朱。
根本都不用想,也知道它找的不是郝朱,。
更何况郝朱刚刚才被扇飞在了墙上,也用不着问他。
所以莫陌回答得很迅速,他果断的就把克伦威尔卖了,“他被关在了一个隐秘的房间中,需要我才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