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晚餐的正式、隆重,午餐一般都比较随意、简单。
“唐家私房莱”是袁方止最爱光顾的一家深巷小饭馆。
饭馆地处西平区普东路胜利巷。凌三下车后看到熟悉的街道,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这条巷子与安怡小区仅一墙之隔,自住进这里后,她很快便将周边的大街小巷烂熟于胸。
随众人往巷子深处走去,凌三望了望安怡小区冒出墙头的居民楼,无聊地想着:她似乎没听人说过这条老旧的巷子里有什么餐馆。
当然,能让袁方止这种过惯了精致生活的人青睐有加,相信也不是一般人都能消费得了的地方。
如此胡思乱想一阵,众人便走到了一扇不甚起眼的双开木门前。
班驳的团花雕刻与早已失去光彩的红漆无不证明着它的历史悠久。
易辉走上前按住铜环轻扣两下。
不一会儿,门从里面拉开,一个平头国字脸,长相阳刚帅气的小伙子走了出来,露出一口白牙说道:“欢迎光临!”
待看清为首的是穿着衬衫西裤袁方止时,那人的脸明显一僵。
“怎么?看到我很意外?”袁方止噙着笑歪头看那男人一眼,毫不在意地往里走去。
男人回过神,有些故作镇定地招呼后面几人往里走。
外面看着毫不起眼,走进来才发现里面竟别有洞天:面积足有一个篮球场大的小花园,青翠欲滴的银杏树错落有致地散布在葡萄藤搭建的石板路两旁,偶或听到几声鸟鸣,绿盈盈、静幽幽的一片天地,不觉间将一行人的暑热降去了大半。
袁方止熟门熟路走在最前面,众人也紧跟其后,进入了一间名为“夏”的古色古香的包间。一扇洞开的木窗将窗外池塘中娇艳绽放的荷花框得圆圆满满,甚是赏心悦目。
众人坐好后,那男人便技术娴熟地为他们沏好了茶,然后再拿过菜单放到袁方止面前,掏出本子和笔等在一旁。
“张部长、贺小姐有什么忌口的?”
“都行!”张琳笑着回道。
凌三摇头表示也没有。
“麻辣小龙虾、锅巴肉片、醋溜土豆丝、麻婆豆腐、粉蒸排骨、莲藕排骨汤,好了,就这些吧。”
男人记下菜名,利落地退了出去。
等菜的间隙,张琳再次发挥了公关的特长,没话找话地与袁方止和易辉闲聊了起来。凌三一上午喝了很多水,听了一会闲话便起身说了声抱歉,退出包间找洗手间。
“您是要找洗手间吗?”凌三正左右张望,一位头发如绸缎般光滑笔直地披在肩上的红裙女子恰好从右手边走了过来,浅笑询问。
“是的。”见对方是一位身材高挑、气质张扬,态度却很温和的美女,凌三回以微笑,轻轻“嗯”了一声。
“您请往这边走,尽头左转就是了。”那女子指了指身后的走廊。
“谢谢!”凌三见确实有指示牌在那儿挂着,便点点头道了谢。
“不客气。”
长发女子目送凌三离开,转身在包间“夏”的门前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抬手敲了两下,推门走了进去。
袁方止作为东道主,座位刚好正对房门。门一推开,他便第一个看到了来人。不过,转眼他又应和着张琳的话头,聊起了行川特产“火参”的药用价值。
易辉到袁方止身边不足一月,并不清楚内情,遂站起身走向那位闯进来一言不发,只盯着他老板看的女人。
“请问……”
“袁方止,能出来一下吗?”那女人打断易辉,面露微笑地朝袁方止问道。
张琳从那女人进来,就敏锐地嗅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袁方止视若无睹的表现更让她内心快速演绎出了不下三个版本的爱恨情仇。
这一会儿那女人开口,她完全不好再配合袁方止的旁若无人了,只好干干地转过头向那女人行了个注目礼,再转头朝旁边的男人笑笑,内心感叹:小袁总这是想脚踏两只船呢还是打算踹掉这只,再踏进我这儿,噢,不!我们贺铃这只船?
袁方止没有回复张琳的猜想,倒是极为礼貌地道了声“稍等”,便跟着那女人走了出去。
凌三回来的时候,发现只有张琳和易辉在没话找话地聊天,也没多想,认真听他们对最近发生的国际大事的评论与分析。
袁方止跟着那女人走出餐厅,停在了一处绿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