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扇重重地在日记本上画下两个感叹号,抬起头看,谢闻逸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腕扣着一个两指宽的钢圈,上面吊着细细的链条,一路蜿蜒到床头。
谢闻逸靠着椅子看书,察觉柳扇看向自己,抬头对视,嘴边噙着笑,问,“亲爱的,怎么了。”
柳扇飞快低头,避开谢闻逸的视线。
怎么想都觉得很吊诡。
因为地下室已经被谢闻逸封了。
这点该说他很守信用吗?
总之地下室无法使用,柳扇也不想再踏进去一步,不过谢闻逸之前过分‘严谨’,卧室里也有链子,于是就在这里了。
日记本旁边摆着一个小小的钥匙,是解开谢闻逸身上的锁的钥匙。
柳扇盯着那把锁,心想好小一个,万一丢了,谢闻逸是不是只能被关着了。
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柳扇又飞快地把这些想法甩出去。
他怎么能这么想。
可抬头一看,谢闻逸还是那副闲适的模样,柳扇心头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你就完全不担心的吗?”
“担心什么。”谢闻逸放下书,全神贯注地跟柳扇说话,链子被扯动着发出细微声响,在这种弱势的情况下,他甚至在笑,“只要一想到我在这能时时刻刻看见亲爱的,而你也会回来在我身边,就感觉很愉快。”
无论达成这种结果的方式是他囚/禁柳扇,还是柳扇囚/禁他。
柳扇噎住,道了声变/态。
“那我可把钥匙丢了!”柳扇手提着钥匙伸出窗外,作势要放手,“你就在这一辈子吧你!”
“真的吗?”谢闻逸反问,神情竟看着有些兴奋,“亲爱的真的要这样做?”
……
柳扇真感觉有些棘手。
他收回钥匙,说,“你这么有恃无恐是因为你知道即使你被关在这里,主动权也在你这吗?”
也就是即使谢闻逸被关在这里,他也是上位者,自上而下地纵容柳扇。
“你搞清楚现在的情况。”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柳扇翅膀也硬了,现在柳扇真做什么,谢闻逸无法及时阻止。
“我很清楚,亲爱的。”谢闻逸站起来,拖着长长的链条走到柳扇身边,两人一起站在窗户边上,他看着柳扇,说,“主动权在你身上。”
“亲爱的,钥匙可要拿好了,只有这一把。”谢闻逸牵着柳扇的手,慢慢地蹲了下来,链条扣在他手上蜿蜒,叮铃作响。在他掌心中,是柳扇戴着戒指的手,于阳光下熠熠生辉,谢闻逸仰望着柳扇,“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像是奉献忠诚的骑士,自愿交付权力、理想、信仰,当王的长剑横在他脖颈上时,于冰冷的刀锋中窥见王的心脏。
柳扇看着姿势变作单膝跪地的谢闻逸,感觉手背突然一痒。
链条松松地扣在谢闻逸手上,好像是束缚,又好像是以此为半径划出的禁区。
某个瞬间,阳光移转,晃了下柳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