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对面何仪也不是啥冷静的人,啥反贼?俺乃是天公将军麾下渠帅!日后打进洛阳城,天公将军坐了龙椅,俺也是开国元勋,封侯拜将!正经的有前途职业,凭啥让俺投降,小的们,给我宰了那个嘴欠的!贼军一发鼓噪就冲了过来,张虎无语的抹抹额,大家好好的说两句,斗个将,走个马什么的多好,就这么一股脑的冲上来,多不雅。
稍一接阵,刘备拨马转身领着众人便撤,张虎紧跟刘备身后,这货嘴里还喊道:“主公先走,末将断后!”摘下背后的猎弓,不时驻马往回射一箭,也不管中不中,边打边撤,好在贼兵也只是凭着血气,没什么章法,倒是没有假败成真败!诈败这种操作是很讲技巧的,得演的像,操作得细致,不然,要么让人给咬住追杀成真败,要么对面不上当,白忙活。
一路退过山岭,只听两边山林之中一阵鼓噪,两只伏兵尽出,三路夹攻,贼军慌乱败退,沿路追杀到青州城下黄巾大营,大营被败军冲乱,立不住阵脚,无奈只能跟着逃。青州太守龚景倒也有些血气,领着守城兵卒开门杀了出来,两下冲杀,贼军败的更快。
一场大战,斩首无数,多数为贼军自乱,互相践踏所致,张虎跟在刘备身边,也没捞上几个人头,尽跟着跑路了,可惜溃兵太多,让那何仪走脱了,少了一件大功。
刘备四人被龚景请进城赴宴,张虎等人在外收拾战场,带着青州城的民夫清理贼军尸体,免得生了疫病。黄巾太穷,各地州府武备松弛,也没多少武器甲胄,两场大战下来,张虎也没能从哪个尸体上扒件铠甲下来,捡到的刀还不如自己手上的家伙。
两军交战,实际上被砍死的并不多,多是一方泄了士气,心中惧怕,自行溃散的,前军怕死往后逃,带起连锁反应,冲撞的想厮杀的人也立不住,只能跟着一起跑,推推攘攘,互相践踏,一旦倒地,就有无数双臭脚丫子糊脸上,爬都爬不起来,活活被踩死,胜的一方只管鼓噪驱赶,衔尾追杀就是了,啥时候主将觉得大家都跑不动,没必要追了,再追怕被反杀的时候就鸣金停下。双方都没骑兵这种高级兵种,玩不出啥高级兵法,弓兵都没几个,纯步兵互相捅刀子。
收拢军卒,清点折损,把缴获的物资堆在一边,怎么分赃是上面老大们的事,这个不需要操心。其实也没多少好东西,不过是些豁了口的刀,锈了尖的枪,都不是啥高级装备,余下不过是些钱粮。
就着城外原来的黄巾大营,重新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安排值守兵卒,喊过大牛和愣子,吩咐他二人各领十名斥候出营探查,严防贼军杀个回马枪,自己则领着一队军士巡视营寨。不得不说,前世虽然没读过兵书战策,但也是点娘上阅遍的老鸟,受过各种影视剧洗脑。虽然识不得天时,看不懂雨雪雾风,查不得斗转星移,也不通山川水势,九宫八卦,但是这些最基本的常识还是知道些,再者从军也有几个月了,结合前世的知识,做起这些日常的安排还是游刃有余,和同乡中出来的这些义勇比起来,算的上是天赋异禀。
其实也就是怕死,看多了书上写的那些,莫名其妙让人给宰了的冤死鬼,张虎穿越后一直小心翼翼,不敢有半点懈怠。深通“苟全性命于乱世”的真理,知道“苟”并不意味这“躲”,一味躲着是不行,这世道躲是躲不掉的,既然躲不掉,那就自己搏那一线生机,若是确实技不如人,被那些大神碾压了,也就罢了,若是因为细节问题,小沟岔里翻了船了就丢人了。
两场大战证明伏兵这个套路对付黄巾贼这种没文化的,还是很好使的,不说这些土鳖,就是那人称江东猛虎的孙坚,日后不也让黄祖这等打酱油的给阴了。所以啊,阴多了别人,自己也得长点心,日后沙场上且莫让人依葫芦画瓢给下套了。穷寇莫追,精辟!四个字道尽了兵法至理。
广宗城外汉军大营中,卢植端坐在帅帐内,夜已深了,四周传来巡营士卒刁斗声音,卢植却未安歇,就着灯火查看地图,苦思破贼之策。这张角实在奸滑,分派了一堆徒子徒孙出去,大小任命个渠帅,少则几百,多则上千,四处招募山贼土匪,裹挟乡民围攻县城,自己却屯了十几万大军,龟缩在广宗城内,只是死守,既不出战,也不突围,好生气恼!贼兵拥兵十几万,自己却只有五万大军,除了出洛阳时带的五千北军将士,其余不过沿途征调的郡兵乡勇。
北军五校久镇京师,繁华迷眼,不堪大用,且其内多为世家功勋子弟,坐而清谈个个是好手,能征惯战绝对不是说他们的,人人到俱是甲胄齐全,骏马雕弓,可是这攻城的活,真心不敢让他们干,多死几个,怕不是要拆了我这把老骨头。况且,自古攻城者,十而围之,五而攻之,一句话,兵不够,能打的更不多,愁啊!
更无力分兵出去围剿那些四处流窜的匪寇,眼看幽冀二州局势糜烂,心如油煎,那些世家大族家中遭了贼祸的,天天在朝廷里骂老夫,给老夫上眼药,真当老夫不知道啊!我也很无奈啊,就我这点人,围困贼首尚且是老夫指挥调度的周全,靠着深沟高垒硬生生的把贼首堵在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