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柠眼睛酸的厉害。
她不得不四十五度角看天,硬生生把差一点夺眶而出的眼泪憋回去。
内心不断告诫。
豌豆就是豌豆,城宴哥死了,他们绝不会是同一个人,自己更不能如此不负责任的,去将他当做替身!
“老婆,我们一起画画。”偌大一画室里,大“男孩”跑来跑去。
他摆好了素描要用的参照物,又挪动墙角巨大的画板。
阮柠站在前面,豌豆在后面,不近不远的,两人靠的有些暧昧,共同完成一幅画。
“海洋,黑夜,还有我的一轮满月。”豌豆移动画笔,让她缓慢跟随。
每画出一个场景,他都要叙述出来。
一模一样的行为,在她刚刚恢复不久的记忆之中,异常深刻。
大“男孩”习惯弯着腰,把朗逸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略显瘦弱的肩膀上。
鼻息温和湿润,水蜜桃口味的牙膏,持久留香。
他流了一点汗,歪歪脖子,在衣袖上蹭一下。
干净利落的短发,扎的阮柠过分细嫩的皮肤,一阵瘙痒,想笑,躲来躲去,“城宴哥,别闹了,我……”
吱吱吱——
一只老鼠,从她脚边窜过。
原生的恐惧,让人原地跳起,随便抓住什么,就想往上爬。
柔软喷香的娇躯,一整个,毫无保留的,就挂在了豌豆脖子上。
大“男孩”山一样稳重的身体,呼吸着夏日粘稠的空气,稳稳拖住女孩纤细的腰肢,抱了个满怀。
阮柠哇哇大叫,害得豌豆为了平衡重心,一个劲儿转圈。
“城宴哥,老鼠,快快快,那东西一身细菌病毒,太脏了,赶紧弄出去。”
白炽灯下,月光从窗外反射。
夜晚的京港,霓虹漫天,疲惫的人群,换上狂欢的盔甲,进入另一场极致盛宴。
画室外。
宴月亮推着厉城渊的轮椅,讨好的笑道:“城渊哥,你看,我就说阮姐姐肯定和她未婚夫在这里约会呢,Selina姐姐的消息非常灵通的。”
至于Selina是怎么知道的,暂且画个问号。
别克商务车里。
Tom大叔收下Selina一万欧元的转账。
回一句:【祝下次合作愉快。】
Selina:【老狐狸,我小舅舅身边有你这么一人精,怪不得德国那边一点不担心了。】
——【谬赞。】
“啊!城宴哥,小心!”阮柠时空完全混淆了。
她潜意识里,就在努力大翻身,想给豌豆做人肉垫子,省得他摔下去,再受伤。
“嘻嘻,城渊哥,还是人家公爵先生有魅力,之前Kun哥哥他们,阮姐姐可没如此在乎呢?”
咣当!一声。
最后,是厉城渊一个健步冲上去,给两人当了垫背。
阴阳怪气的小姑娘,原本想去抱一抱她家城渊哥。
只可惜,对方动作太快,轮椅都给掀翻了,手更是不尴不尬的,卡在了半空。
“城渊哥……”要哭。
阮柠思绪回笼。
她迅速从地上站起,拉着豌豆去一边检查,语气关心备至,“有没有哪里受伤?sorry啊,我从小就害怕老鼠,你快把胳膊伸展一下,有没有挫到?”
“老婆,我很好,不过,有人不太好。”
豌豆视线不能聚焦。
他低着头,指了指趴在地上的厉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