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刚要骂声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可转瞬又想到八嫂治家甚严。寻常仆婢可不敢无故靠近,除非……
有些不大好的猜测涌上脑海,抬头就看他家八哥脸色煞白,急急忙忙奔向门外。
门口处,汤盅崩裂,汤汤水水洒了一地,不见半个人影。
片刻后,他家八嫂怒气冲冲地拎着鞭子冲过来。
柳眉倒竖,双眸喷火,死死盯着他八哥,好像盯着什么生死仇敌般。吓得他条件反射地站在八哥面前,把人牢牢护在身后:“八嫂,您有话好好说,八哥他大病初愈,身子还虚着呢!可……”
经不住您两鞭子的后话还没说完,就被两口子齐齐喝止。
胤禩扶额:“九弟,为兄有些话要与你八嫂说,你先回去吧。”
郭络罗氏直接捏了捏鞭子柄,给了他个滚字。
把不想挨抽就赶紧的写在脸上。
胤禟还想留,但当事两口子都不准他留。他也没法子,只能一步三回头出了八阿哥府。
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相比之下,胤禩倒是淡定多了。依然能做好表情管理,对郭络罗氏露出温柔且深情的笑容:“福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为夫说。”
“说什么?”郭络罗氏冷笑,以往多体贴,这会子就能多扎心:“是你没病,还是没隐瞒我?”
当胸一剑,胤禩脸上笑容都差点维持不住:“我……”
“你发誓,此事我亦是刚知晓不久,绝非有意隐瞒。否则的话,就让我一辈子所求无所得,断子绝孙,贫病交加地绝望而死。”
这誓言不可谓不重,若以往,郭络罗氏早就哭着扑过来捂嘴,让他别胡说八道。
不盯着他呸几口,那都断不会放心的。
如今?
她只冷笑,狠狠一鞭子抽过去:“今时今日,你还骗我?”
“呵呵,好一个非有意隐瞒。远的不说,你与那雅尔江阿御前互殴。被他讥笑是……我心疼,不但求着你让妾室侍寝,还一碗碗苦药汤子当水喝,拼了命要给你生个孩子时,你是怎么说的?”
胤禩语塞,他说……
他说让福晋不必介怀,子女都是缘分。只要他们夫妻和睦,差点子女缘分也无妨。横竖已经有了弘旺,他不愿再为子嗣而委屈了发妻。
当时郭络罗氏听着感动万分,恨不得把命都给他。
现在想想,过往所有深情都带了三分假。
狗屁的皇家第一情种!
难怪皇上只道她跋扈,却从未想过赐死或者令他儿子休妻另换个贤惠人儿上来。感情不是顾念最后一丝父子亲情,是需要她做这块皇家遮羞布。
七阿哥生有足疾,都是其母福薄,连累皇子来世间受苦。
胤禩这个,不得连累到他皇父?
怒火烧没了郭络罗氏的理智,让她一门心思往牛角尖里钻,凡事都往坏处想。
然后越想越气,手上鞭子也就舞得越发虎虎生风。
胤禩先头还能忍让几分,结结实实挨了两鞭子后,整个人都疼傻了。再继续下去,必保残上加残,未来更加无望。
为这,他赶紧劈手夺鞭子,想让福晋冷静冷静。
可此情此景,郭络罗氏觉得自己没疯都已经很了不起了。哪儿还冷静得下来?
只会将自己打小练得一手好功夫使出来,拼尽全力地跟胤禩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