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被他哭得心里发麻：“老十四，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这么哭哭啼啼的？”

那这可是您问的！

十四嗷一嗓子，丝毫不见收敛，还越发大声了些：“皇阿玛，儿子心里憋屈啊！当初，您将这重责大任交给儿子，儿子就……”

“呜呜呜，儿子就做好了哪怕以身殉职，也绝不辜负皇阿玛重托的心理准备。这些日子以来，儿子也确实兢兢业业，未敢有丝毫懈怠。”

康熙颔首，这倒是真的。

这小子自小就养得娇，惯来是个没长性的。此番能坚持这么久，这么坚定，他都很意外。

见皇父点头，十四哭声更大：“儿子身为皇子，自是愿意为大清出生入死。但儿子没想到，在自己出生入死的同时，还要遭到来自手足的背刺。”

说着，他就把资料全都奉上。

且明言没有在早朝上捅出来，就是顾及皇阿玛心情，想着家丑不可外扬。

这才勉强按捺，等到散朝后才到了皇阿玛面前。

康熙挑眉：“没看出来，咱们十四阿哥还是个细心人儿呢！”

十四嗐了一声：“这皇阿玛可就太高看儿子了。谁不知道，儿子与十哥能凑成一对莽撞呢？只是，前头一废太子时，儿子眼瞧着您……”

“不忍您再动肝火，引发了旧疾而已。您知道的，儿子素来胸无大志，最多想率军征战沙场，为子孙后代争来个铁帽子王。您在，儿子的依仗才在。”

说这话的时候，他红着眼眶直视康熙。

不见半点闪躲，只有浓浓深情。

看得康熙这几年来被逆子们伤到千疮百孔的心都软了软：“哭什么哭？朕还在，难道会让人欺负了你去？”

嗯嗯。

十四连连点头，直接抬袖子胡乱在脸上抹了两下，随即绽放出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有皇阿玛这一句，儿子就什么都不怕，请皇阿玛为儿子做主。”

康熙微笑点头，翻开他带来的那沓子资料。草草翻了几页，笑容就渐渐凝固在了脸上。

接着，乾清宫中又传来了杯盏落地的声响：“混账，都是混账！”

十四赶忙跪下求他息怒，以龙体为重。

不知道的，还以为康熙终于受不住群臣压力要对十四阿哥下手了呢！好家伙，次日早朝这弹劾之事就又上新高度。

甚至给康熙一种全世界都在参他家十四的感觉。

眼瞅着连老四都跪了，康熙终于绷不住：“怎么，胤禛也觉得你十四弟以彻查为名诬良为盗，滥用手中职权吗？”

那如果说是，你今儿就死定了的眼神哟！

看得四爷心里暗暗失笑。

果然，请将不如激将。一百个人举荐，也不如皇阿玛自己一个力排众议啊。

光看老爷子这表现，他就知道今儿这出戏能圆满落幕了。

是以，四爷不卑不亢行礼：“回皇阿玛的话，恰恰相反。为避免让自己的主观臆断影响公平公正，儿子一直对此事缄默不言。私下里却派人细细查过，昨日终于有了最后结果。”

“现在，儿子可以负责任地回禀您。自从十四贝勒胤祯受命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严守国法军法。桩桩件件，皆是依律办事，不存在丝毫滥用职权事。”

说罢，他还同步呈上调查结果。

康熙草草一翻，发现虽与十四交上的那份有些许出入，但主要事件却都大差不差。

就……

让他忍不住心中存疑，下意识往十四那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