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人在寒风中坐着雪橇,一路向南而去,凛冽的寒风下袁凌鳯紧了紧身上的皮袄,忽然摸到了昨天晚上那个暗谍头目给他的羊皮卷。
在羊皮卷的一侧画着察哈尔各部落的分布情况,标明了察哈尔各部落的名字,部落长老的名字和每个部落的人数,在另一面是一百三十六个名字,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个默默潜伏在察哈尔部的暗谍。在名字的最后是一段新加上去的话。
这些话分为两段,第一段写着,“暗谍司十月部众绝笔,察哈尔各部情况已经探明,所部一百三十六人使命已完,大明万胜。”
第二段写着的话,让袁凌鳯很是难过,“我等身负重任,虽死无憾,我军剑指草原之日,勿忘我等。”
短短两段话,六十四个字,看完之后,袁凌鳯不知道该怎么去评述,一百三十六人,昨夜那句继续潜伏恐怕是骗自己五人的,想来这时候的他们早已经战死了,袁凌鳯回过头来看着北边,长长的叹了口气,口中热气遇到冷空气凝成一道白烟,这份恩情太大了,一百三十六人战死,只为了五个人的逃离。
“公公,值得吗?”袁凌鳯问道身边的默剑。
默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过来一小会儿开口说道,“这些话,我说你听,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父亲你知道多少?”
袁凌鳯想了想说道,“未曾有太多记忆。”
默剑接着说道,“你父当年追随圣上,圣上登基之后,一直隐于幕后,以前并没有东厂暗卫,是为你父一手打造,我等虽为不全之人,但是对你父所为却深感敬意,不喜功名利禄之人,信王府唯你父一人,四年前,你父去往应天府筹建南方东厂暗卫,你爷爷去世,回去赶丧,路遇劫杀,你是锦衣卫,应该知道世上还没有瞒得过锦衣卫和我东厂暗卫的事情,谁做的,只有你们锦衣卫的都督,我还有圣上知晓,相关的人全部消失了,我三年前接手东厂暗卫,查到了一丝眉目,不过牵连甚广,大明的南方不能乱,圣上命我不得妄为,所以一直不敢打草惊蛇。
你是关中袁氏唯一的嫡孙,你祖你父两人的功绩值得圣上为你大动干戈,所以你不用觉得不值,真要觉得过意不去,日后就亲自为那些暗谍报仇。”
袁凌鳯这是第二次听人提起自己那个神秘的父亲,袁凌鳯接着问道,“公公,可否告诉,是何人劫杀我父?”
默剑看了袁凌鳯一眼说道,“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你自会知道。”
袁凌鳯没有再说话,看着手上羊皮卷背面的那一百三十六个名字,每一个都看的很仔细。
一次北援之行,自己带两千多人出关,除不到五十人活了下来,其余全部战死,之后为了营救自己,再添上一百三十六条性命,袁凌鳯不知道自己这条命到底有多值钱,值得多少人为之赴死,自从离开北崖堡,因自己而死的人现在加起来已经有三千多人了,哈密,渤海所,察哈尔王廷,这三个地方已经成为了他的伤心之地,特别是察哈尔王廷,近两千人埋骨于此,袁凌鳯留给了林丹一封信,同时也是他袁凌鳯的誓言,他日必报此仇。
短暂的沉默后,袁凌鳯对着默剑说了一句话,“公公,我这一条命上背负了太多亡魂,我问你何为值得,我袁凌鳯的值得就是剑指不臣,马踏千军。”
默剑笑了一下,说道,“圣上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既然知道圣上的良苦用心,就不要辜负了这份圣眷。”
经过了白天一天的路程,袁凌鳯他们看到了前面接应他们的人,身着白色飞鱼服,没有随袁凌鳯同行,只是为袁凌鳯他们指明方向,之后就消失在茫茫雪原。
朱临昭很好奇的问了一下东厂暗卫,“公公,刚才那人是?”
朱临昭雪橇上的东厂暗卫回了一句,“你锦衣卫的供奉。”说完就不在说。
“锦衣卫供奉?”朱临昭很诧异,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