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老管家挡住了袁凌鳯,对着他摇了摇头,说道:“这是我家大人交给你的。”
说完从袖口拿出来一个木盒。袁凌鳯看到木盒瞳孔一缩,一位这个木盒来自兵部,更明确点,这是一份兵部调令。
袁凌鳯拿回自己的船舱,转动着木盒侧面的一排齿轮,将属于自己的那串谜语依次转好,接着按下木盒的锁头。
“啪”轻微的一声,木盒打开。里面是一个铜质兵符和一卷明黄色的绢布。
翻开绢布,袁凌鳯看完有些发愣。嘴里说道:“无边血海。”
袁凌鳯没有想到这一次南下并没有当初商议的那么简单,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
崇祯将自己派往南方竟然牵扯这么大,而这一切全是那第二张纸上的内容。
“五月夏至日,东镇武司武官于应天城内遇袭,镇抚使战死,五名千户,两死三伤。应天府锦衣卫调查出来,有三方势力参与,应天府本地王氏,常氏,赵氏,加上海上的倭寇,以及一些江湖人士参与,具体详情不得而知。”袁凌鳯嘴里念叨着。
突然间,眼中闪过寒光,抓着桌上的中清剑,缓缓的抽出剑,看着剑锋上的冷光,袁凌鳯盯着中清剑看了好大一会儿,其实在他的内心中,也在做着抉择,因为消息来的太突然,袁凌鳯一点准备都没有,幸好南下还有时间,不过一旦到了杭州,很多事情处置不当就要惹起纷乱,而大明现在一点乱子都不可以出现。
为什么袁凌鳯舍生忘死的征战,为的不就是一份国内安定,剑归鞘,袁凌鳯闭眼。
袁凌鳯沉思了一会儿后,“东子。”袁凌鳯冲着舱外喊道。
“吱呀。”舱门被推开,“将军。”东子捶胸,身上的山文甲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东子,没事。吩咐大家伙好好休息。”袁凌鳯欲言又止。
东子这会儿也很困倦了,有些晃神,没有看出来袁凌鳯的异色。
“难,难,难。”袁凌鳯嘴中连说三个难字。
面对未知的敌人,是一场噩梦。袁凌鳯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东镇武司不要让自己失望了。
南廷皇宫十二卫禁军,加上东镇武司五千人马,袁凌鳯除了这些人可以信任外,就再也找不出来人了。
而他要面对的不仅是地方上大族的羁绊,还有海上的倭寇。仅仅是这些袁凌鳯倒没什么怕的,可是要是这些人加上南方密布的水网,袁凌鳯是真的头疼了。
袁凌鳯拿出来一张应天府的舆图,盯着上面为数不多信息结合着自己以前的记忆,思索到底该怎么将这些该杀之人一网打尽,杀人是现在解决南方暗流涌动的局势最为简单直接的手段,同时也是最有效的方式。
袁凌鳯没有发现他现在的心态早已经和北崖之时的心态大大不同,可是乱世用重典,袁凌鳯清楚面目全非的历史,它有它那极难改变的大势,而他袁凌鳯既然来到世上,他倒要看看曾经让万邦来朝的日月旗会不会倒下,这也许是他适应这个时代,活下去的唯一意义了吧。
不然以他的知识,北崖袁氏不管头上是日月旗,还是梳着鼠尾辫子,他能很舒服的过完这一辈子。
但是,汉家男儿怎能沦为建州奴,所以袁凌鳯面对一次比一次苛刻的命令,都欣然接受,因为他心中有一个强硬无比,可以让汉人直起腰干的国家。
“枉杀也罢,滥杀也罢,大不了就背上一个屠夫名字。”袁凌鳯很快的就想通了,要想实现自己心中那个宏伟的目标,挡在自己面前,拉着后腿的人,只能人道消失了。
而这一次,他要用鲜血让南方蠢蠢欲动的世家大族知道大明还没有到亡国之时。在袁凌鳯的心里,一个安定的南方是他北进的基础,而他袁凌鳯也需要此次南下的功劳将自己推上足够高的位置。
在袁凌鳯不知道角落,一个叫做“野心”的东西慢慢浮出来了。
看着桌上的油灯,袁凌鳯自嘲的笑着,无声的哑笑,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本纯善,可这世道不许,我到底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那就让我一剑一戟拼出来一个明盛世来。”
不知道是风浪还是其他的原因,中清剑剑扣松开,露出一截剑身。
“天意使然,还是天意弄人,要什么答案,不过是时过境迁,现在……”袁凌鳯看着中清剑,双手有些颤抖的将剑拿起来。
“我做的是我要做的,谁也不能阻挡。”袁凌鳯咬着牙关说道。
“东子进来。”袁凌鳯再次将东子叫进来。
东子有点懵,不过作为亲兵头领,老兵们给他交了很多调整精力的方法,看到袁凌鳯一脸正色,东子迅速清醒了过来。
东子没有开口,双眼正视着袁凌鳯。
“传令,三甲绝密,三件事,第一件通知王千户,命后军钢坊全力制钢。
第二件事,后军将作所所有工匠,一月内,三千步兵轻甲,两千步兵战甲,五百套重铠,精钢武器一并配齐,告诉东方先生,允许动用新机器,材料不够让钢坊加大生产。
第三件事,让朱临昭入宫去找皇后,言明我袁凌鳯需要五十万两银子用于后军将作,我回京都之时,双倍奉还。两个月后我到应天府的时候,我要见到这些东西。情楚了吗?”
“得令。”东子面无表情的退下,只剩下袁凌鳯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