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袁凌鳯的现状,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被别人决定的,而这个别人就是崇祯帝。
袁凌鳯就如同一个带着枷锁跳舞的提线木偶,而操纵他的人就是崇祯,袁凌鳯用各种方法去摆脱这种束缚,但是看到袁凌鳯“如此能干”,崇祯就越发将袁凌鳯攥在手中了,很多时候袁凌鳯都很想回到关中老家,至少以北崖堡如今的实力,即便是局势变成前世一般,但是就像一个刺猬一般的北崖堡,没有油水,相反吃下去还会硌牙,不管这片土地的主人是汉还是满,对于北崖堡来说都能独善其身。
袁凌鳯巡营的间隙,似乎灵魂回到了北崖堡,关中袁氏的基业已经小成,不过这比不过镇武卫,崇祯将袁凌鳯困在镇武卫,就是不希望袁凌鳯将一身本事用在北崖。
很多时候,人们总是忽略陕西都司,陕西行都司,事实上,西北的势力都是大明故意以往的部分。
几个简单的例子,与明一朝,总兵一级的高层将领,半数出于西北,不过毕竟是远离家乡,这些总兵翻不了什么大动静,至于文人之争,陕学之人可是一直被江淮才子压着一头。
所以,这些年袁凌鳯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西北出身的人一直在被压制,即便是出现几个人才,也会被调往他地成为孤乡异客。
现在袁凌鳯就发现了,自己也是这般,在镇武卫中,袁凌鳯可以信任的人只有自己的亲兵,加上白复,至于其他人,虽然表面上称兄道弟,但是袁凌鳯总觉得他们中间隔着一层东西,朱临昭,宗室子弟,身上清楚的刻着崇祯两个字,至于王百川,他的父亲是崇祯的钱袋子,是类似于家仆的存在,王百川即便是想摆脱,也不能有丝毫表露,因为西川王氏所拥有着的一切,其实最为基础的就是西川王家背后站着崇祯皇帝。
至于剩下的人,袁凌鳯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崇祯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对于政治,袁凌鳯很是愚钝,所以袁凌鳯连碰都不碰。
他知道自己曾经就像是一个拿着宝贝的小孩子,将宝贝拿给自己认为对自己好的人,只是这个孩子他长大了,他明白了对于帝王,没有情谊这个说法,所以袁凌鳯也很少进宫了,这份若即若离的疏远,好像就是从他那次卸甲之后出现的吧。
那一次是袁凌鳯第一次面对崇祯的安排说不,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别看现在袁凌鳯身居高位,手中握着兵权,但是袁凌鳯很清楚,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领兵了,只是崇祯做的太伤人心了,给自己一道圣旨,让自己掌控军权,为什么兵部和京军的将军们,面对袁凌鳯的强硬夺权,只是以不合作为反抗,真的以为明朝的将军们都是废物吗?
能从文官的诘难下,活的有滋有味的明军将军们,他们的头脑中可是不缺争斗的手段,只是这次面对袁凌鳯这个已经基本上要失去所有的人,顾及着脸面,没有发难而已。
袁凌鳯忙完一切,已经是深夜了,揉了揉额头,袁凌鳯独自坐在椅子上,眼前是桌上的舆图。
现在开战,便是血战,袁凌鳯很明白自己根本不是一个适合做将军的人,因为不忍,所以仁慈,因为仁慈,才会步步为艰。
没人会理解一个灵魂的孤单,袁凌鳯用家国情怀麻醉自己,可是当他发现原来一切自己认为是自己所想的那般时,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这一切,不过是一个人的狂想而已,而现在,袁凌鳯觉得自己该醒醒了,不然自己这条命无所谓,连累了北崖族人,自己为何来这世道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