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了一口酒,暂看这出戏吧。这时候兵部尚书开口了,“以下伐上,大逆不道,略施惩戒而已,张侍郎言过了。还不退下,至于吐鲁番的俘虏,无故犯我西陲哈密,罪有应得,不过念在你们知错能改,三年后,我黑风川城立之时,就是他们归乡之日。”
“谢大明圣德。”哲思儿知道那七千多人是回不来了,在西域筑城三年,到最后能活几人,更何况大明压根没有在黑风川建城,反而是在木刺城西的那个山谷建了一座关隘,卡死了吐鲁番东去的必经之路。
哲思儿这时候看到了崇祯帝身后的袁凌鳯,虽然不知道此人是谁,但是这四副狰狞的黑色重甲,他认得。
哈密之战,那一场大战逃回去的人没有一个会忘掉这四副甲胄,特别是喊出“先登先登”的那百人的领将。多少人晚上会被吓醒。
“小国使臣哲思儿,听闻大明军队攻伐无往不利,想来率军的众多将军也是武艺高强之人,臣好武,一直以来,无缘一战,请尊贵大明皇帝给西域战士一个战斗的机会。”哲思儿知道刚才提出的事情已经没有办法了,但是他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要是能在如此盛大的冬狩上折了大明的面子,那么回去了也好交代。
“允,何人愿与之一战。”崇祯当然知道哲思儿的想法,不过未战先怯这四个字不属于大明。
“臣愿与此獠一战。”一众武将争了起来,哲思儿作为亦力把里前五的统帅,身手也不弱,以勇字闻名于西域的统帅为此一人,西线的将军们没有开口,而东线北线的将军们不知道这个情况,虽然一众人在争抢出站,不过在身为军中将领孰轻孰重还是分的清的,况且谁强谁弱心里都有一杆称,最后一位对阵女真的边军将领被推选出来了。
要说冬狩打猎是最为常见的节目,比武攻伐才是最为让人血脉膨胀的。
就在点将台旁,宴会长帐的北面空地上,哲思儿和大明将军开始准备,这时候从外围跑进来一队锦衣卫,这正是袁凌鳯手下西镇武司七杀千户所的重甲步兵。这是为防比武时有人冲击圣面做的准备,事实上,整齐的步伐,身高相差不多,身上亮银色重甲,金色牡丹左肩甲,背后一面玄色大橹,左腰挎着与大明军队制式腰刀不同的环首横刀,右手持一柄刃长三尺,刀柄五尺的重型大刀,头带厚盔,恶鬼模样的面甲,到了自己的位置,三米一人,站到哪里一动不动,所有人一个姿势,就像雕塑一样要不是亲眼见到这些人刚才跑过来,真的以为这一千二百人就是一千二百座石像。
仅仅一次正常的戍卫就让一众人受到了极大的震撼,特别是勋贵,以武得爵的这些人,天下还真的没有那只练兵方法是他们不知道的,能把兵练成这么样的不是没有,但是三五百人而已,这还是累世将门压箱底的底牌,一次一千二百人,这么大手笔是将门那一家做的。一种勋贵小声的打探着,这是那一家的手笔。
另一头,崇祯没有去看台下的情景,而是转头盯着袁凌鳯看了好一会,这才开口道,“这是你西镇武司的兵?”
“正是,”袁凌鳯看着自己的这些部下,半月的苦练不是没有效果,相反效果出乎意料,不过没有见过血的军队称不上强军,就如同当初袁凌鳯执意让岭卫们与那些强军之后公平搏杀一样,只有西镇武司真正的将一支闻名天下的强军打败之时,才能说西镇武司是一支强军。今天七杀的表现已经超出了袁凌鳯的预期,没说的回去了,杀牛宰羊好好犒劳他们。
“好好带兵,年后你自己去挑地方,不管是鞑靼还是女真,给养从边关各司去拿,朕明年要一支千军易辟的强军。”崇祯太明白一支强军对国内人心的安定作用了,可惜了朕的关宁铁骑了,既然敢接受我之叛军那就要有个好胃口能吃的下朕的两万铁骑。
“袁凌鳯,两万关宁铁骑,你要多久?”崇祯问道。
“臣不懂,练兵还是?”袁凌鳯没听懂崇祯说的。
“朕的意思是消灭他们。敢于反叛我大明,那么就做好泯灭的准备。”崇祯看着正在底下大吃大喝都是女真使臣冷声说道。
“臣不知,但帝意所向,就是臣刀锋所指。不过明年我西镇武司要南下。”袁凌鳯说道。
“东镇武司明年南下,这些人在边关上打的太久太苦了,以后东西镇武司两年南北一调,明年朕要听到你袁凌鳯的捷报。”最是无情帝王义,一朝圣意千里征。
“臣领命。”袁凌鳯单膝跪地,以拳捶胸,接受了这个没有具体目标,却无比清晰的圣令。
“山海关的王将军怕是不敌,你会会这个吐鲁番的大将,莫让异域之人看轻我大明,正好也让东线的将军认认你这张脸。”虽是临时起意但崇祯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一个念头之后的措施已经在他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了。
给袁凌鳯冬狩露脸的机会,就是让这些边关上的将军们知道,没了张屠夫还有李屠夫,缺了你们朕还打不了仗了,笑话。这几年这些将军们也是时候敲打一番了,文武相争才是朝堂上的常态,好好的武将说什么文话。东线几年前关宁铁骑反叛去了女真,还不知道悔改,真的要朕大开屠刀吗?
袁凌鳯应了一声,“遵命”。就下了点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