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她一睁开眼，就看见盛闻正站在床边，他用手背贴着她的额头，“你怎么困成这样？刚才叫你了半天都没醒，我都想叫医生过来了。”

余温迷糊了许久才清醒过来，呆呆的看着刚被拉开的窗帘，外面已经很亮了。

“迟书呢？”余温紧张的四处看着。

“他昨晚就离开了，护工过来守的夜。”盛闻眼底有什么划过，“你也不希望他送你去警局，不见面也好，他能想明白就好。”

余温掀开被子，踩着拖鞋去翻找衣柜，“我换个衣服跟你去。”

盛闻很绅士的转过身去，唇角微微下抿，“我找了律师，你将来还是能出来的，不管多少年，我在外面……”

她从柜子里翻找出一件羊绒毛衣，搭在手臂上，打断了他的话，“盛闻，到时候你一定要儿孙满地，我这罪恶滔天的人没什么值得你再付出的了，其实昨晚我还想了，咱们再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盛闻挑了一下眉，“说说。”

“会在你生命的某个时刻，某个很普通的一天，或许是在你跟妻子的结婚纪念日中，或许是孩子的生日，你偶然进了一家花店，然后见了我，你或许会心情低沉一会，但还是会很礼貌的挑花结账。”

盛闻的身后传来她窸窸窣窣的换衣服的声音。

“然后你离开花店的时候会顿足一会，你会想我年轻的时候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个平庸的人，五十岁，六十岁的盛先生觉得自己年轻时候执拗专一的东西并不重要。”

余温换着裤子，她的身上还有王滨周踢的伤，她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很慢，连声音也没有。

“然后你开着回了家，家里是贤惠的妻子，絮絮叨叨的抱怨着两声，但她的眼中对你全是爱意。你的孩子会满脸尊敬崇拜的跟你打招呼，或许还有奶呼呼的孙女儿出来缠着你。”余温继续说着，“然后你很快就忘记我的存在，就像是你生命中并不重要的一个过客。”

盛闻看见桌子上有两张白纸，随手拿起来折了起来，他已经很久不折了，还是忘了步骤，叠了几下又拆了。

“还是很谢谢你，至少你还是希望我幸福。”他用指甲压着纸，小船已经有了个正确的轮廓，“你的故事还没说完，等晚上你的花店关门，迟书会开着过来接你，然后回到温馨的家里，就算一生无子，但依旧很幸福。”

他将叠好的纸船放在床上，“你希望他等你，却怕我等你。”

余温已经换好了衣服，正要去洗脸刷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不知谁将她的铃声给调到最大，这么大的动静，余温吓了一跳，心里也慌的不行，赶紧丢下牙刷杯过去接电话。

打电话过来的是迟书，她将手机放在耳边，“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