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国库亏空,宋畔山立刻干咳一声,脸色跟着一沉,明显恼羞成怒了。
“别扯那么多,你有话直说。”
黎云昱佯装不知道他动了怒,继续说道:“这一年间,府里的支出是五万两千四百两,而进账,只有五千三百二十一两。”
收入和支出天差地别,难怪会去亏空国库来保全府里的开支了。
听到这个数字,宋畔山明显惊到了,“怎么会.....”
黎云昱继续说道:“而那五千多两的进帐,也只是来自于几个庄子上的粮食收成,府里的几个产业店铺,基本上都亏本了,一点进账都没有,另外还要支付店铺活计的开支。”
宋畔山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呆愣的看着某一处,一脸茫然。
傻眼了吧。
黎云昱心里冷笑,谁能想到表面上光鲜亮丽的永利王府,内里其实早就烂得如一团棉絮。
前世,她汲汲营营拼尽一生,才将永利王府恢复成往日盛况,可自己没享过一天好日子,还给他人做了嫁衣。
这一辈子,她要将这些东西全都牢牢抓在手心。
那些数不尽的钱财、产业,她哪怕全捐了,也不会便宜永利王府一分一毫。
这辈子永利王府想空手套白狼,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可能!
宋畔山好半晌没说话,脑子里全都是黎云昱方才那些话。
入不敷出,捉襟见肘。
偏偏他一直不知情,自从永利王府一代比一代衰落后,永利王府在朝堂就空有一个爵位,许多手握实权的高官已经不屑和王府打交道了,为了维持王府的排面,宋畔山一直在和几个高官有来往,逢年过节都要大手笔来送礼,母亲也爱面子,衣食住行从不亏待自己,吃穿要最好,出行要最有排面,他守着户部,母亲总说家里银钱不够,所以便慢慢的学会了监守自盗。
没想到.....害了自己。
幸好皇上顾念祖上功德,给了他将功赎罪的机会,他这才匆忙娶了江南富商之女黎云昱。
解了一时之困,可他却忘了追究其根本原因,原来府中竟是如此衰败。
也不知道母亲这些年是如何管家的!
他恨恨握住拳头,又恼又怒又怨。
耳边传来女子啜泣的声音。
“夫君说我苛待沈姑娘,可我早就交代了,若是沈姑娘需要名贵食材补身,我可以从我的嫁妆出钱替她买东西。”
“另外,母亲的院子里,我已经恢复了她之前每月五百两的月例银子,好在我手中还有点闲钱,我只求个家宅平安,可若是长期以往下去,我怕.....我的嫁妆总有坐吃山空的那天,到时候.....哎.....”
宋畔山看向她哭红的双眼,又看向她桌子上三菜一汤的素食,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他软着声音说:“我不懂管家之事,方才是我委屈你了,你家是经商的,想来你从小耳濡目染,自然懂得如何经营后院,管理产业,以后你便放手去做,包括家里的产业和库房钥匙,也都给你保管。”
“这....这不太好吧。”黎云昱推脱道。
“没什么不好,我相信你。”宋畔山抓住她的手,语气强硬,不容置喙。
黎云昱嘴角缓缓勾起,笑意不达眼底,柔声说了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