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麻三儿开口,只听那人悠悠说道:
“老子躲在这嘎达,想不到却得了宝。大内俺也走过几遭,可没见过这好东西,这遭可算没白来了。”
麻三儿心中一急,忙脱口说道:
“盖辽河已经跑了,快将包袱还我,我叫大团饶你一命。”
不料,此话出口,那人竟笑得前仰后合。
“盖辽河?哼,就他也配管老子。老子连神机营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你们这些猫三狗四。”
话音刚落,只见他将包袱往肩上一甩,转身便要离开。麻三儿知道今天是碰上硬茬子了,想以话打动他是不可能的,于是就意贯足尖,在他转身之际,猛然提枪前指,一招蟒蛇出洞,直向那人的背心刺来。然而枪尖还未碰到那人的衣角,他却微微侧身,悠忽之间便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而后又急退两步,笑道:
“好,好,好,今儿个叫你做个明白鬼。”
说完他就扔下包袱,自腰间撤出双刀,在手中微微一合,发出“呯”的一声脆响,振得人两耳发麻。他右脚向前虚踏半步,右手的刀自上而下,向着麻三儿的面门急划而来,麻三儿忙将身子后仰,挺枪招架,不料那人进步极快,说时迟那时快,左手刀早到眼前,只听“啪”的一声响,左手刀恰好拍在麻三儿抓枪的前手上,用劲儿不偏不倚,正好将麻三儿手中的枪拍落在地。麻三儿只觉着前手痛入骨髓,不用说拿枪,就是伸手提捡包裹亦难做到了,他不觉用后手抓紧枪杆,却兀自混身颤抖不已。
那人见状阴阴笑道:
“怎么样?后生,还敢不敢来了?”
麻三儿听他开言奚落,不免心中火起,恰巧脚边正有一块方石,便趁对方不备,猛然以脚勾起方石,将它托于脚背,弹腿间,将方石甩向那人的面门。这是他自小追打野狗的法子,端的是百用百灵,不料那人又一次微微侧身,轻松就闪了过去,接着脚下不停,进步栖身来到麻三儿的近前,不待麻三儿将腿落下,便用前腿膝盖猛磕麻三儿的支撑腿。这一下较前次更重,麻三儿当即立脚不住,结结实实的扑倒在地,将脸也跄破了。那人并不急于痛下杀手,而是依前笑嘻嘻地问道:
“怎么了?再起来,玩玩如何。”
面对着别人的羞辱与玩弄,一时间恐惧、羞愧和愤怒一齐涌上麻三儿的心头,他再也按耐不住,猛一挺身,双手抓住那人的小腿,张口死死咬住了他的脚踝。那人并未料到麻三儿能使出这般搏命的打法,一时被制,疼得哇哇大叫。在恼怒之余他直接将右手的刀头调转向下,猛向麻三儿的脖颈切来。这一切之下,他使出了十成劲力,意欲杀之而后快,恰在此千军一发之际,忽听“呯”的一声脆响,那人手中的刀却忽然停住了,紧接着便“啪”地一声落在了麻三儿的脖颈旁,自己则身子一歪,倒于地上,再也无声无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