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马上去办。”云月奇说。
“至于日奇,尽快把剩余物资撤走。店铺继续经营,还要用来应付孟昶。万一被扣宫中,你们就按部署的来做,撤回扬州,云家还要靠你们支撑,不能乱。”
“主子……”三人叫道。
每到危难,她总是一个人挡在前面,虽然弱不禁风,可却坚如磐石,庇护着所有的人。
云末兮抬手阻止他们继续劝说,“云家各司其职,即便没有我,祖父也会传信给你们,指示该怎么做。所以不能因为一个人乱了祖父的计划。明白吗?”
“属下遵命!”三人只得如此说,但是心中却甚是担忧。
待到三人退下,夜深人静,云末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床头挂着的小香包,是丽姑做给她的。
小巧的粉红色锦缎,绣着一朵盛开的莲花。下面垂着的流苏随着她不停的翻动,也带动的有些轻微摇摆。
她坐起来点亮了烛火。
有躺回床上,侧卧着,静静的数着流苏上的丝线,一根根数了一遍又一遍毫无睡意。
她非草木,何况这个年纪正该是情窦初开,少女怀春。
被求婚本来就是甜美的事情,何况还是一个如此优秀,自己也颇有好感的男子。
可是她此时没有欢喜只剩下纷繁的思绪和无限的悲哀。
听着远处围墙外传来的打更声,看来今夜是无法入眠了。
扯过床前小凳上的披风,披衣而起。
走到书桌前,从桌上拿起一个锦盒,轻轻的打开,里面放着许多小纸卷——都是到蜀国后收到的飞鸽传书。
翻找出一张慢慢的展开,上面写着几个蝇头小字:
太后遗诏:立魏王为储。
这是滋德殿太后的贴身宫女传来的,也是云家的赤鸢埋在宫里的眼线。
“只要给彼此时间……”赵霆刚才的话还在耳边萦绕。
是的……爱与不爱可以随着时光去检验和印证,只要给彼此机会。
可是……她看着手中的纸卷,有些事若无从改变,那么绝对不可能再有机会。
她不会嫁给一位储君或是一位帝王,只因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一位帝王永远也给不了。
没有告诉赵霆真正的原因,说了又有何意义?
他能放弃一切?能放弃皇位?
那样的被迫取舍,也不是她所愿意的。
——因果机缘在不恰当的时间出现终究是有缘无份。
凝视着烛火,摇曳的光就像这漂浮的人生,捕捉不定。风雨飘摇的乱世,谁又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至少自今日始,情之一字,也算初尝了吧!”她自嘲的想着。
将纸卷放回锦盒中,关上了盖子——也关上了自己的心!斩断了这份还未到来便夭折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