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和李军打车来到陈生家小区门口，下车后，陈生迟疑了。他站在小区门口，不知道待会该怎样面对自己的家人。

“是不是不敢？”李军拍了拍陈生的肩膀，好像把他从哪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中带了出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比和那些罪犯周旋难多了。”陈生看着李军。“要不你帮我打个电话，和我爸妈说一声，然后我们过一会儿再回去？”

“都来到家门口了，走吧！”李军扯了一下的他衣服。

李军提起了刚刚放在地上的礼品。陈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低着头跟李军走着。不知道是当年的不辞而别还是隔了太久，他觉得陌生，特别陌生。

他一直都是跟着李军，他发现李军对他家特别熟悉。

“你来过很多次吗？”陈生问了句。

李军突然停住了脚。“没有，但我还能记得怎么走。”

因为陈生的这句话，李军觉得他变了，他们之间好像也有隔阂了。

“走吧！”这次换陈生走在了前面。

有时候，越是细微的情感越是会令人心寒。

陈生和李军站在门口，陈生靠在墙上像是被拉住了脚。他让李军给他点时间，让他缓一缓。李军没有给他太多时间，他看了陈生几秒，抬手敲了门。

陈生躲在边上，紧绷着神经。

没多久，门被打开了。陈生闭着眼睛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小李？”陈爸开的门，他和李军只见过一面，他在确认是不是李军。

“对，叔叔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快，快，快进来！”陈爸热情的招呼着李军。

站在门后的陈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很落寞。此刻，他的脑海里闪现的画面是邓晓晴出来迎接李军时激动的样子，和他的父亲迎接李军时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区别。

“叔叔，阿姨在家吗？”李军试探性的问道。

“在的，有什么事我们进来说。”

“叔叔，我今天特意来，是带了个熟人来看你们。”李军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了地上，伸手去拉站在门后的陈生。

陈妈应该是听到动静了，也走了出来。她没有认出是李军，陈爸有给她介绍。

“小李，先进来啊！”

“叔叔，阿姨，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带来的这个人，你们也认识。”

李军伸手扯了扯边上的陈生，陈生毫无征兆的被扯了出来，跌跌撞撞的站在了他父母面前。陈生哄着眼眶看着他们。陈妈看到陈生的那一刻，被吓得坐在了地上。陈生想要过去把陈妈扶起来，但她往后退了。陈生也愣住了，动作停在了空中。

“你，你……”陈妈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激动还是不相信。

陈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李军和陈爸扶起了陈妈。

“叔叔阿姨，是真的，生子回来了。我们先进去说吧，这件事有点长。”

突然，陈生跪在了地上。“爸妈，对不起。”

陈妈也跟着跪了下去，她摸着陈生的脸。“真的是生子吗？是真的吗？”

“对不起，妈，儿子回来晚了。”陈生抱着陈妈放声大哭。这是压抑了很多年的崩溃，所有的情绪好像全在这一刻爆发了。

站在边上的陈爸偷偷地抹着眼泪，他想要去抱抱儿子，可收住了手，只是拍了拍陈妈和陈生俩个人的肩膀。

“好了，好了，回来就好！先进去。”

陈生把陈妈扶了来，然后看了眼陈爸，他一把抱住了陈爸。

“爸，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陈爸拍了拍陈生的背，哽咽的说：“不晚，不晚，只要回来了，就不晚。”

陈生另一只手挽过了陈妈，三个人抱在了一起。李军看着他们，笑了笑。

坐在沙发上，他们聊起了空缺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