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狂一出太子府,就用了轻功来行路,看时间这家宴估计是要结束了,回家后又免不了老头子的一顿批,明明他是在为太子做事,可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游手好闲,委实冤屈。
吴妈因得了瑾兮的话,这一路还真的是慢慢走,从喧闹的街市悠悠地逛过来,买了点新奇玩意和小吃,等她走到沈将军府时,正好遇上沈疏狂。
“沈小将军。”吴妈先见着沈疏狂,打了招呼,“姑娘让我慢些走,说您会晚些回沈府,还真是的呢。”
“她知道我会晚些到?”是了,她看出他派了暗卫跟踪她,自然能猜到他会去太子府,毕竟他快要离开,有些事需要安排,“难得有姑娘能像她一样聪颖。”
“这话要是让姑娘听见了,怕又要骄傲好几天。这是姑娘特地让老身送来的。”吴妈将瓷瓶递给沈疏狂,“姑娘小气得紧,说您要是不要,就还给她,都是上好的药材,她心疼着呢。”
“我每次出征她都送一小瓶,一开始还觉得她真是小气,后来才发现她调制伤药不容易,一年也就调制两瓶,还白送我一瓶,天天念叨着药材很金贵,却没见她真的收过我的药费。”沈疏狂把瓷瓶放在手里把玩,眼前又浮现出那女子的面容来,不管她是不是他的朋友,她都没想着要伤害他,她送的药是真的珍贵,比御医的伤药还要好上十几倍,在战场上是救命的药,止血的效用真的让他吃惊,他暗中找过御医来研究她的伤药,只是连御医都无法确切地说出这药的成分。凭这伤药来看,瑾兮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她的医术很高,只是极少在人前显露,她真要是被放到战场上,绝对能把士兵的死亡率降到最低,要知道训练一批优秀的战士很费时费力费财。
其实,这伤药的确难得,瑾兮一年也就只能炼制两大瓶,然后有需要就送沈疏狂一小瓶,虽说沈疏狂是奉太子之命来监视她的,但是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好,尤其是沈疏狂的风流性子深得她心,所以她对沈疏狂真心不赖,就算到最后她和沈疏狂做不了朋友,他终究会顾及以前的情分,不会对她痛下杀手。所以,虽然心疼得厉害,瑾兮也还是会佯装关心地送药过来。
“老身还没见过姑娘对谁这么用心过。”吴妈一脸笑吟吟,在她眼里,沈小将军和瑾姑娘很配,“姑娘一直都是一个人,没什么朋友,就和沈小将军您说得上话了。”
的确,瑾兮很古怪,孤身一人来皇城,从不与人为敌,也从未攀附过谁,她没什么敌人,也没什么朋友。她看上去很冷漠,但每年过年,她名下的酒楼都会款待穷人,其实也算不上是款待,小菜、馒头、甜粥,也会炒上几盘肉,但都是免费给穷人吃的,她说她一个人不用过年,更不用团圆,所以就有闲情做些善事,她也不求人回报,就求心安。瑾兮说这话时,沈疏狂也在场,他是有些心疼那女子的。
瑾兮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她天天在醉生梦死里鬼混,也和他谈笑风生,但看得出她只是在逢场作戏,说的每句话都不知道是不是真心。他待她是特别的,特别到让人以为这次沈小将军是付了真情,可她依旧清明得很,她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精心设计好的,分毫不出差错。
沈疏狂对瑾兮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只是时间一长,有时候连他都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动了心。其实,他一开始的计划是让瑾兮对他动心,看来聪明反被聪明误。
“可惜我得离开一段时间,吴妈好好照顾她。”
“那是自然,沈小将军您自己也小心。”
吴妈离开了,沈疏狂把瓷瓶放进腰间,沈府的仆人早就围了上来,“少爷,老爷夫人在大厅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