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上,皇上就下了旨,为南陵公主和沈疏狂赐婚,满朝文武都有些诧异,明眼人都看得出南陵公主钟意沈小将军,但是这俩人之间的窗户纸都还没有捅破,皇上就赐婚了,未免显得太过急切了。
南陵公主看着苍奡皇帝,轻轻笑开,她不过就是在回驿馆的路上遇见了瑞王,交谈了几句,皇上就慌了,怕她终究会为了大局而选择瑞王,看来皇上比传言中的还要忌惮瑞王啊,如此按捺不住地替她选定了夫婿。
赐婚一事,太子是了然于胸的,但是晋王和五皇子就不甘心了,这一和亲平白便宜了太子,南陵公主的嫁妆若不是上缴国库,就是落入沈家和太子手中,太子自然是占了大头。
南嘉看向瑞王,大大方方地打量着他,瑞王神情淡漠,嘴角挂着冷笑,南嘉觉得,其实苍奡皇帝用不着担心,倨傲如苍寂桐怎么会委屈自己娶一个别有用心的邻国公主呢?
脸色最难看的就要数南陵的两位使臣了,他们的公主就是不能嫁给瑞王,也得嫁个皇子,怎么能嫁给一个将军呢?他们昨日和公主谈了三个时辰,终于说动公主先放下沈疏狂,假装钟意瑞王。只是他们没想到,苍奡皇帝会这么沉不住气,这么直接地赐婚,这让他们难以抗拒啊,毕竟谁都看着得出公主对沈疏狂的意思。
沈疏狂冷着脸,父亲昨晚与他谈了一夜,直白地打了招呼,最迟明日这赐婚的诏书就会颁布。沈疏狂总是在强调,皇上曾亲口承诺,除非他情愿,否则绝不为他赐婚。他怎会不知道帝心难测,怎会不知道一口许诺飘渺,但这是他唯一能够抓住的浮木,他只能死死揪住。可是父亲告诉他,伴君如伴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是和亲,他可以任性,可以逍遥,可以抛下功名爵位,甚至可以沦为贱民,但是沈家不可以,沈家绝不可以,所以作为沈家独子的他也不可以,自他出生起,沈家带给他荣耀,亦将责任压在他肩上,沈疏狂可以死,但是沈家绝不可以给他陪葬!
沈疏狂久久没有回神,大臣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连皇上都面露不满。
南嘉看着沈疏狂,下意识地咬着嘴唇,她知道沈疏狂在犹豫什么,她知道沈疏狂是不情愿的,甚至是想反抗的,但她也知道沈疏狂终究会认命,会领旨,会娶她。
沈疏狂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正打算上前领旨,却听见南嘉说道,“沈疏狂,我知道你心里有个叫瑾兮的女子,但是我会证明,我比她好上千万倍!”
苍寂桐不可察觉地皱了下眉头,从南嘉嘴里听见瑾兮的名字,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沈疏狂连忙解释,“公主,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瑾兮——”
“我不管你和她如何,我只是要证明,她瑾兮不过是一介风尘女子,她——”
南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苍寂桐的威压吓住了,苍寂桐周身萦绕着毫不遮掩的杀气,苍寂桐没有看她,但是南嘉知道自己拂了瑞王的颜面,就连沈疏狂的脸色也是阴沉得可怕。
“公主想如何证明?”皇上对这事就很上心,颇有兴致,这些年瑞王与太子走得愈发地近了,沈疏狂是太子的人,瑾兮是瑞王的人,要是南陵公主为了沈疏狂而羞辱瑾兮,这无疑是打了瑞王的脸,他这个皇弟看似冷漠寡淡,但骨子里骄傲得很,脾气古怪,再说皇家的人是最善于迁怒的,利用一个南陵公主就能离间瑞王和太子的关系,那是再好不过了。
“我要和她比试比试。”
“比什么?”皇上挑眉。
“既然是女子,自然是琴、棋、书、诗。”南嘉的要求其实并不苛刻,稍有家底的人家都会请先生教自家的女儿学习这些东西。
“公主远来是客,自然要遂了公主的心意。”皇上笑容满面地应许了。
“谢皇上。”
“不过,四场笔试如何定输赢?”皇上问。
“只要瑾兮赢下一场都算我输!”南嘉对自己太过自信,同样也太轻视瑾兮了。
“公主好魄力。”皇上赞赏地笑了。
晋王和五皇子相视一笑,虽然不希望南陵公主嫁到太子一派中去,但借机可以离间太子和瑞王,他们也是希望的,若是太子没有了瑞王的扶持,废太子一事指日可待!
皇上突然看向瑞王,满脸笑容,“皇弟认为如何?”
苍寂桐笑了,化开了他身上厚重的疏离感,“臣弟没有意见,反正日子无趣得紧,找些乐子也好。”
“那朕就下旨了,五日后,在岳麓书院比赛,到时候让皇城热闹热闹,百姓要是想看也可以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