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有所隐瞒,当日的确是病发,幸好得瑾姑娘施针才能安然脱险。”封梓卿上前禀告。
“封爱卿的顽疾,朕一直记挂着,据说连药王都……唉,只能用药压制着,这瑾兮能救你,看来真是不简单啊。”
“谢皇上记挂,只是瑾姑娘也说了,这顽疾她也束手无策。当今世上医药首推药王谷,南陵皇太后身体不适,不如请药王看看?”封梓卿向南陵使臣提议,满脸真诚,“虽说药王脾气古怪,不轻易救人,但是瑞王与药王交好,臣以为瑞王会乐意出面的。”
封梓卿说完还特意看了一眼苍寂桐,待苍寂桐首肯以后,又看向南陵使臣,“不知两位使臣意下如何?”
“南陵使臣尽管放心,药王谷这些年来能人辈出,定能调理好皇太后的身子。”右相也出面了。
“两位丞相,此言差矣。”皇上一派的人见皇上脸色不好,连忙上前,“药王的医术自然是没有话讲,但是男女有别,尤其是皇室,更要避嫌了,而瑾姑娘本就是女子,给皇太后看病也会更加方便。”
“朴寺卿这话在理。”皇上满意地点头。
“南陵宫中没有医女?”右相反问。
“自然是有,但是药王通过医女来施药多有不便。”南陵使臣道,“所以还是得麻烦瑾姑娘了。”
瑾兮笑了,“请问使臣大人,若是草民侥幸医好了皇太后,会如何?”
“自然是赏赐于你。”
“那草民要是没有医好皇太后,又如何?”
“这……姑娘尽力便好,我们南陵不会为难姑娘的。”南陵使臣先捡着好听的话哄瑾兮,这算账的事情也得等瑾兮到了南陵再说。
“可是草民不仅没有医好皇太后,反而加重了皇太后的病情,会如何?”
“大胆,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你怎敢诅咒皇太后!”使臣怒喝。
瑾兮惶恐地低头,“草民不敢诅咒皇太后,只是草民才疏学浅,实在是难堪重任。草民一介江湖游医,对医药略知一二,草率救人,岂不是害了病人?”
“你能医治封爱卿的心疾,医术自然高超,就不用刻意谦逊了。”
“草民听闻,圣人言陈力就列,不能者止,草民不敢欺君——”
“够了!瑾兮,南陵给了你这个荣耀,是你的福气,你这般推脱,是何用意?”晋王上前一步,咄咄逼人。
“瑾姑娘没有说错,陈力就列,不能者止,论威望,瑾姑娘不及药王,论经验,不及宫中御医,贸然医治皇太后,实在有所不妥啊,还请父皇三思。”这朝堂上,太子历来是和晋王不对盘的,尤其这次是南陵输不起还要迫害无辜,皇上又这般讨好南陵,太子看不下去,出声辩驳。
瑾兮稍稍抬头,感激地看向太子,只一眼,瑾兮就失了神,全然忘记这里是朝堂,她正是板上鱼肉,瑾兮的眼里只映着一个人的模样,“怎么会……这般相像……”
皇上不满地看了太子一眼,只是太子有他的坚持和原则,没有退让。
“瑾兮,我皇奶奶一生所好唯琴而已,而你的琴技登峰造极,就算你调理不好她的身子,能为她奏上一曲,她也会高兴的。”这次的确是南陵理亏,南嘉认输,可是南陵绝不会认,南陵终究要在瑾兮身上出口气,南嘉身为公主,她只能站在南陵这边,即使昨晚上她们相聊甚欢,可天一亮,她们又站在彼此的对立面了。
瑾兮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旧失魂落魄地看着太子。苍寂桐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落在瑾兮身上的探究的目光越发深沉。
“瑾兮?瑾兮……”
瑾兮许久才回过神来,看着南嘉,眼神里没有昨晚上的温情,她知道南嘉有南嘉的立场,她有她的立场,她能理解南嘉的无可奈何,南嘉自然也能。
南嘉不像使臣那样咄咄逼人,以情动人反而让人无法反驳。
瑾兮淡然地笑了,“如此,我便没有什么可拒……”
“封老太爷有要事求见——”守在金銮殿外的太监高声喊道,正好打断了瑾兮的话。
皇上眉心一跳,但是封老太爷德高望重,是备受景仰的老臣,皇上没有理由不传见,“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