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
“王爷,侯女见到安宁公主了。”落影站在苍寂桐的身后,虽然苍寂桐没有说什么,但是看他等在庭院里的样子,估计是在等瑾兮。
“那她的心情是不会好了。”苍寂桐看着桌上的白玉酒盏,突然就笑了,那个嚣张跋扈、率性自在的姑娘啊,怎么受得了安宁那股缠人劲,“让人把府里贵重的瓷器都收起来,省得让她摔了。”
“侯女估计不敢在您面前造次。”
“她似乎在别人面前都是张狂跋扈的样子,唯独在本王面前正襟危坐、不苟言笑。”这差别对待还真是明显啊。
“不是似乎,是肯定。”
“可惜常常偷鸡不成蚀把米。”苍寂桐望着管家匆忙而来的身影,“她来了。”
落影顺着苍寂桐的目光望过去,管家身后的确跟着瑾兮,那姑娘的脸上满满都是郁闷之色,“王爷你好自为之。”
苍寂桐抬头瞪了落影一眼,转念一想,“要不拿点花瓶给她摔摔?”
落影向四周看了看,打量着亭子台阶边上的花盆,“我看那花盆不顺眼好几年了。”
“富贵牡丹花,嗯,显得我们瑞王府比较庸俗。”苍寂桐认真地思考着落影的提议,“换成竹子会不会好看些?”
“荷花也好。”落影比较喜欢荷花,“含苞待放的那种。”
“犹抱琵琶半遮面,你的品味不错啊。”能打趣落影,看来苍寂桐的心情很好。
“多谢王爷夸奖。不过,侯女到了。”落影眼角的余光已经看见瑾兮的裙角了。
苍寂桐把目光从花盆上收回来看向瑾兮的时候,瑾兮已经换上了优雅的微笑,她始终固执地要维护自己那知性优雅又可靠的合作伙伴的形象。
“王爷。”
苍寂桐瞥了一眼瑾兮脚边的花盆,“不高兴的话,摔你左脚边的花盆,右边的本王看着钟意。”
瑾兮有气无力地坐在苍寂桐对面,想抬手给自己倒杯茶,又想起和安宁公主喝了一下午的茶,顿时没有了兴趣,“公孙淼说先皇中毒有十年之久,出征的三年前才发现的,先皇让锦衣卫去调查过,至于锦衣卫有没有查到什么,就不是公孙淼可以知道的了。之后先皇对自己的饮食起居都很注意。公孙淼压制了先皇体内的毒,但不知道战场上有什么东西诱发了先皇体内的毒,毒发非常迅速,应该是鼓声。对了,太后也中毒了,轻微。从先皇中毒的症状来看应该是中了离魂草的毒,这离魂草只生长在北牧境内的昆仑山之上,生长周期极为缓慢,又独爱寒冷,算起来世上只有十几株离魂草,北牧皇帝常年派兵驻守昆仑山,所以外人是接触不到离魂草的,如此说来,苍奡宫中有北牧奸细,下毒之人许是先皇亲近之人,或是朝中重臣,才能在下毒之后隐藏了十几年不被发现。”
苍寂桐看着瑾兮,“累惨了?”
瑾兮懒得回答,甚至都不想说话了,可是想了想还是要说一句,“我问公孙淼为什么能够一臣侍二主还独得恩宠的时候,公主就来找我了。”
“你是直接问的?”苍寂桐有些诧异。
“被我催眠了,问什么回答什么,清醒以后不会记得的。”
“催眠?”苍寂桐越发看不懂瑾兮了,“你竟然会催眠。”
“看来我不应该会。”瑾兮心里发毛,“王爷,好歹我是你的人。”
“空缺的十六年里你都经历了什么……”苍寂桐注视着瑾兮的眼睛,像是在问,又不像在问。
瑾兮撇撇嘴,“我说过的,在那场赌局结束之前王爷问什么我都会如实回答,但是,赌局早就结束了,王爷。”
苍寂桐也没想过瑾兮会回答他,“皇上御赐的那些宫女,手脚不会干净的。”
“我明白。”
“本王会把暗五留给你,也方便传信。你刚回忠义侯府根基不深,行事小心为妙。”
可怜的暗五居然被抛弃得如此彻底。
“多谢王爷提点,瑾兮谨记。”
“对了,江南一带发水灾,很多人流离失所,近日皇城里多了很多难民。”
“我刚刚就在街上收了一个丫鬟,也是从江南逃过来的。”
“皇上有意亲下江南赈灾,到时候会带上亲近的大臣和皇子,你也在内。你若是要准备,尽早打点吧。”
“我本来打算寻个日子给封梓卿治病的。”
“这么草率?”苍寂桐挑眉,他倒是不怀疑瑾兮的医术,只是看到瑾兮如此平淡地对待连药王都束手无策的病,多少有些诧异。
“封家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不能总拖着相爷的病。”
“随你,但是出了差错你就去陪葬吧。”
瑾兮有这个觉悟,但若真的出事了,她绝不会去陪葬的。
苍寂桐知道瑾兮累了,就让她先回去了,等瑾兮走后,落影才开口问,“王爷,侯女既然能治封相的心疾,是不是也能够治好王爷身上的寒毒?”
苍寂桐落寞地看着瑾兮离去的方向,“怕是不能……她若是有本事解寒毒,早就以此为筹码,跟本王谈判了。”
“难道王爷的寒毒真的无法解吗?”落影很清楚,苍寂桐这十六年因为寒毒受了多大的罪。
“办法兴许是有的……”只是药王还不知道药人血究竟该如何用罢了。
……
启明宫。
“儿臣见过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