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了......”漆感厉微微顿了顿,“不论他杀了几个人,漆族给的面子都够了。”
兴许是没想到漆感厉会如此向着漆采唳,庆瑰满脸都写着四个大字——不可理喻。
在心里骂了句“白痴”,庆瑰没好气地说道:“那家伙装惨伤了庆代,还出言不逊、挑拨离间......
如果只是杀几个小兵,六天确实够了;但是那个小贱种,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要护着他......”庆瑰兴奋地勾起了嘴角,“可要小心别被蛇咬死了。”
漆感厉皱了皱眉毛,没有回答庆瑰的话。庆瑰见他不语,倒是没有再继续为难。
随意地指了指前方密集的军帐,庆瑰漫不经心地说道:“进去以后,左转、右转、再左转,走上一段、再右转、再走上一段,就到大将军议事的军帐了。
漆采唳现在算是罪孽深重的重刑犯,放不放他,只有大将军能做得了主。”
不知道为何,漆感厉总觉得庆瑰在说到“大将军”这三个字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
“如果不想我将你们庆族的营帐转个遍,你最好还是派个人带路。”说这话的时候,漆感厉满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或许是觉得漆感厉连路都记不住、实在太蠢,庆瑰头一次在漆感厉面前翻了一个极其明显的白眼。
“随便挑一个哨兵,他们都认识。”撂下这句话,庆瑰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庆瑰渐行渐远的身影,漆斐(fěi)终于再也忍不住,低声骂了起来:“呸!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得到他讽刺我们连一个哨兵都不如了?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性!
每次碰到都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要不是在庆族的地盘上,老子定揍得他亲娘老子都认不出来!”
顾及着站在不远处的庆族哨兵,漆斐骂的这几句,全是说悄悄话一般的气音。
由于站得近,漆斐这几句话,一字不落的飘进了漆感厉的耳朵里。
心底的怒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喜悦,漆感厉勾了勾唇角,对着不远处的庆族哨兵说道:
“带路。”
............
到议事军帐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一小半。漆感厉刚掀开帐篷厚重的门帘,就看见了正在火盆旁边取暖的庆离。
“大帅。”漆感厉冲着庆离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庆离向漆感厉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对面坐下。
“.............”
军帐内陷入了一阵死寂;在僵硬的双手被烤的暖洋洋之前,不论是漆感厉还是庆离、都没有说话。
‘那家伙装惨伤了庆代,还出言不逊、挑拨离间......’
漆感厉在心里反复琢磨着庆瑰的这句话,最终还是决定率先打破帐内的寂静:“我听庆瑰将军说,漆采唳打了庆代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