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从沈铭病房出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
她走进电梯,一个穿着卫衣,戴着口罩的男人也跟了进来,站在她斜后方。
她摁了楼层后,主动躲到了角落。
可男人却没摁电梯楼层。
电梯缓缓下降,慕瓷却觉得自己的整颗心仿佛被揪住了。
她死死攥着自己的包,余光时刻注意身后男人的举动,直到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她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把手里的包砸向男人,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外面冲出去。
结果下一秒,却迎面撞进了一堵肉墙。
穿着卫衣的男人看到霍行涧的瞬间,压低了帽檐。
他调转位置,快速离去。
霍行涧也没追,只揽着怀中女人的腰,“刚折腾完就来医院,慕秘书,看来我之前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慕瓷惊魂未定,听到霍行涧的声音心脏瞬间揪紧了起来。
“我只是问问沈铭关于郑律师的事。”
她着急道,“是你不告诉我。”
他不肯说,她才去找的沈铭。
霍行涧嗓音沉沉,“所以,你在怪我不告诉你?”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慕瓷站稳身形,“我有我要做的事,如果你不能帮我,我只能用我自己的办法。”
霍行涧嗤了一声,“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我还不如不过来。”
他蓦然松手,目光平静。
慕瓷看着他平静的姿态,心跳乱的要命。
“刚才,谢谢你,”她抿唇,转移话题道,“刚才跟踪我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在夜笙跟郑琼见面的人要不是你,我可能就出事了。”
虽然她不知道那个男人会对她做什么,但不管哪件事,都很危险。
如果不是霍行涧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知道危险,为什么还要做。”
男人的嗓音四平八稳,“慕秘书,活着的人永远比死去的人重要,如果要为了见不得光的真相,而将自己置于险地,是兵家大忌。”
医院电梯口的灯光昏暗,周围一片安静,只有男人低沉的嗓音。
慕瓷沉默了两秒,“不查,就永远不知道。”
她在沈铭身边待了三年,在慕家十几年,从来没有哪一刻,像在霍行涧身边这样清晰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她想要一个真相,一个结果。
当年的事,在她心里有很多疑惑,但是因为年纪小,她并不确定。
那栋老宅,沈氏集团的股份,还有父亲的死。
这所有一切的一切,她从来都不应该视而不见。
霍行涧看着女人白净脸蛋上浮现的倔强,带着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韧劲,像极了小时候跟在他屁股后面的糯米团子。
他勾唇,“郑琼的资料我让人去找了,明天发给你。”
慕瓷抬头,有些惊喜,“你肯帮我找?”
“只是一个人的资料而已,”男人嗓音四平八稳,莫名有几分缱绻,“你在我身边,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有那么几秒钟,慕瓷觉得自己霍行涧身上似乎有了人气。
她迟疑片刻,忽然踮脚,亲上了他的下巴。
“霍先生,谢谢你。”
摒弃其他所有因素,就单单愿意帮她找郑琼资料,这一条,她得谢谢他。
当然,更重要的,是因为慕瓷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霍行涧要的,不过是她的喜欢。